“宿主!”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式涼入睡不久,被系統尖叫驚醒。
“男主要死了!”
幸好它心血來潮調了男主的畫面看。
走廊燈光昏暗,郭之唯的門沒關嚴。
室内物品繁亂,椅子碰翻在地。
他仰面躺在床上,喉嚨發出仿佛被扼住的咕噜聲。
地上的藥瓶空了,是安眠藥。
式涼的胳膊從背後穿過他腋下把人翻過來,讓他的臉對準垃圾桶。
他本能地把嗆在呼吸道的嘔吐物咳了出來,喘得像個風箱。
“我送你去醫院,你需要洗胃。”
“不——”
藥勁沒過,他混混沌沌地胡亂搖頭。
見他要睡過去,式涼扇了他一巴掌:“你叫什麼名字?”
他困得說不出話。
式涼又掐他人中:“去醫院。”
郭之唯清醒了點:“不要……有記者……”
他高中肄業玩樂隊,不存錢,不規劃未來;
邁入演藝圈也不怎麼想紅,不在乎輿論。
當初他為了郝英華事業考慮,同意不公開戀情。
現在不肯去醫院也是擔心影響她的風評。
式涼找到一包速溶咖啡,撕開包裝就倒進他嘴裡。
感覺眼睛幹澀鈍痛,難以睜開,式涼也吃了點,然後給他灌水,架着他在屋裡來回走動,讓他保持清醒。
他迷迷糊糊中不停掉淚。
“我算什麼,我究竟算什麼?我這輩子都無法超過那個女人在他心裡的地位嗚嗚……”
“他最近身體情況很差,白天的戲情緒消耗也大,開始他否認大概是為了避免麻煩,不是心虛,後面說的也都是真話。不出幾天他就會來找你和好的。”
不為世界線,為他性命考慮,式涼也得說點好聽的。
“他和莊學禮能行的話十年前就在一起了。”
“他從沒跟我提過莊學禮的事,突然孩子都有了……還不如瞞騙我到死……”
式涼困意給他哭沒了,恢複了些理智。
不去醫院不行。
他怕被人知道,傳出去對劇組也不好,祁陌作為幕後投資者應該會幫忙。
式涼扔下他來到走廊盡頭的房門前。
才敲兩下,祁陌就開了門,見是式涼,很自然地說:“進來,去洗澡吧。”
“什麼?”
“你不是來給朕侍寝的麼。”
“……”
式涼轉身就走。
“他自殺說明他不想活了,你不該妨礙人家。”
原來祁陌都知道。
式涼回身,強打起精神:“世界線被破壞你沒關系麼。”
“你覺得有關系那就有關系吧。”
式涼歪頭看着祁陌去關了線上會議的電腦。
祁陌向郭之唯房間走,發現式涼沒跟上來,倚着門框點頭。
“喂。”
祁陌上去拽走他。
郭之唯爛泥一般堆在玄關說夢話:“取卵用的針很長的,不疼嗎……”
祁陌簡直樂不可支。
式涼在扶起郭之唯時想着得再弄點咖啡喝,不知何時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祁陌從他身旁站起,讓他跟着下樓。
式涼以為是要送郭之唯去醫院,沒意識到郭之唯已經不見了。
淩晨的醫院附近行人不多,一夥醉醺醺的人尖笑吵鬧而過,之後便隻有路燈和樹影。
式涼同祁陌在一間糖水店外面的桌椅坐下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不該在這,自己的狀态也不對。
祁陌把一個塑料小碗推到他面前。
裡面圓的方的彩色小塊,小魚似的擱淺在冰沙上。
“你知道你這具身體咖啡過敏嗎?”
所以才這麼犯困發暈?
“過敏會引發哮喘。”
“我昨天用積分給你治好了。”
不過問就改變他的身體,讓他很難感謝。
祁陌含着塑料勺子,口齒不清地說:“不領情啊。”
式涼慢慢吃着,甜味适中,冰涼滑潤,餘光裡晃動着他那一翹一翹的勺柄。
“郭之唯送醫了?”
“嗯。你就多餘做這種事。”
折疊桌不大,二人膝蓋幾乎能碰到,祁陌伸直腿,踏在式涼坐的凳子橫杠上。
“這些人之所以能夠投入自身以外的另一個人,完全是因為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空虛軟弱的貨色,或者知道了還自欺欺人。
“以為找到了無條件的愛,實際一邊無底線付出,一邊放任自己的劣根性陰暗面,不斷感情勒索,一旦稍許撤走給予就成了個可憐的廢人。”
他對左淩端也這麼想?
“愛得無傷根本,像你那樣才是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