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拳館,姜祿已弄到了高巍的資料。
華芝那邊談好了價錢,隻等約時間。
式涼給向含微發短信,号碼問的日料店。
讓他提前準備要找的人的生辰八字,頭發指甲或穿得時間長的衣物,今晚空出時間,式涼要帶人去。
不久向含微回:你不會要找人做法吧?
式涼沒回複。
向含微下班給魚生店打電話請假,回家收拾屋子,以防萬一,找出了媽媽的舊衣。
和式涼一起出現在門口的華芝一身道服,容顔清秀,戴着個細腿圓鏡片的墨鏡。
和上次見一樣,她頭頂比向含微屋子還亂的道士髻,言行舉止帶着慣混江湖的利落油滑。
“她是個騙子。”
華芝自顧自進門擺法壇,向含微對門外的式涼小聲說。
“你沒給她錢吧?”
式涼忽然傾身,向含微後退。
他伸手勾住了向含微身邊的門把,關上了門。
向含微在門内百思不得其解,他居然會上這種當。
“反正錢都付了,我是不會退的,你不如配合我。”
華芝攤開一塊繪有八卦圖的黃布,笑嘻嘻地說。
“為了讓那位親愛的金主滿意,我有必要取得你的信任,給我你的生辰八字。”
“沒有。”
“那能看出來的就少很多了。”
她擡頭端詳他。
“你命數好也不好,遇見事多,又總能化險為夷。事業運……”又拉過他左手,“有點亂,大器晚成。”
他抽手,半個字都不信。
系統密切關注着這邊,妄圖搞懂她是咋看的這麼準。
原世界線向含微邊畫畫邊打零工,人到中年繪畫事業才有起色。
“而且你是難得一遇的純淨辟邪體質,建議你盡量維持童子身,對你好。”
“……”
這是怎麼看出來的?
“也不說不讓你那啥,你知道有很多方法的,隻要不洩元陽——”
“夠了!什麼時候開始?”
“八字給我。”
向含微打給了前段時間才聯系上的姨母。
拿到八字後,華芝在銅鏡上燒着了那件舊衣,陰藍的火把它吞噬得隻餘一撮黑灰。
“屬兔,前半生受驚不斷……活着!離夫離子後會越來越好。她要是死了,鬼魂虛影就會出現在這面鏡子裡。”
她扒拉着鏡子上的灰嘀嘀咕咕。
“你們聚一起就出事,多少帶點前世冤孽。有緣無分的母子常有。我就是我媽扔江裡,師父撿回去的。”
她對着銅鏡一吹,灰飛到法陣之外,她又從包袱裡翻測方位的法器。
“等等。”
向含微還是不大信,拿來了父親的舊衣。
“我隻收了測你媽的錢。”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就不必再找她了。”
“那感情好。測方位比驗生死費法力。”
式涼在門外聽到裡面噗通一聲。
過了會兒,華芝背着包袱,一把拉開門。
“自己要看爹,見了還害怕。”
她身後向含微還坐在地上。
“看着那柱香燒完,不然有東西作祟。”
華芝路過式涼,又退了一步,拉下墨鏡:“你不該在這。”
“不該在台港?”
“繼續留在這血光之災不會斷哦。”
“有位高人說我女兒十四歲之前不能離開這。”
“哦,我師父說的原來是你啊。”
難怪她的口音熟悉。
她正是式涼碰見過的那個老道的徒子。
“看在有緣,你又先付款的份上,提醒你三點,”
她舉起一根手指,點了點眼角。
“到時候就走。别人私事少管。勤做眼保健操。”
式涼雲裡霧裡。
系統也聽得一愣一愣的。
是指不要幹預女主的事吧。
眼保健操是什麼意思?
一柱細細青煙袅袅飄升。
向含微撚了撚殘餘的衣灰,挽起淡綠窗簾,打開窗戶。
夏夜清涼晚風引得香煙傾斜。
“給我你的卡号。”
向含微知道華芝的報價。
可能要還上一輩子了。
式涼仍在門外:“我不過還你人情。”
“不然我就每個月往你家寄現金。”向含微拿本筆給他,“卡号。”
式涼隻好遵從。
“賀虞還好嗎?”
“嗯。”
毒瘾的事向含微本打算跟賀虞旁敲側擊,可是她三天沒來了。
“你的毒瘾我不會說出去的。”
怎麼想,他會給自己花一大筆錢的原因都隻有這個。
式涼失笑。
香燃盡了。
“我的毒瘾你是最後知道的。”
門再度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