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在乎一杯酒？藍賽爾是我兒子，瑟曦，他是你堂弟。如果我要生氣，也是為這個。你本該照顧他，教導他，給他找個好姑娘，讓他成家立業，闖出一番自己的事業。可你——”

“我知道。我知道。”藍賽爾對我的欲·望遠勝我對他。我敢打賭，他現在還是。“我那時孤單脆弱。求您，叔叔，求求您。看到您的臉真好，如此如此甜美的臉。我做過許多壞事，我知道，但您不能恨我。”她抱住他，親吻他臉頰。“原諒我。原諒我。”

凱馮爵士任由瑟曦抱了一小會，才擡起手臂回應。他的擁抱短暫生硬。“夠了，”他的聲音仍然平靜冷淡，“我原諒你了。現在坐下，瑟曦。”

“外面到底什麼情況，叔叔？我兒子怎麼樣，托曼他還好吧？”她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凱馮。

“陛下很好。他時常問起你。”凱馮爵士雙手搭在瑟曦肩上，推開一臂的距離。

“那麼詹姆呢？他怎麼樣啦？”

“我不知道，”凱馮苦惱的抓了抓頭頂，“自他拿下鴉樹城，招安布萊伍德家族之後就失聯了。”

詹姆失蹤了，所以烏鴉沒找到他，否則他早來了，瑟曦心想。

“不過有一個壞消息，是關于彌賽菈的。我們收到多恩傳來的噩耗。”

“提利昂，”瑟曦立刻道。提利昂把她小女兒賣到多恩，瑟曦派巴隆·史文爵士去接她回家。“肯定是他。他一直躲在多恩，現在抓了我女兒。”

凱馮爵士第二次朝她皺眉。“彌賽菈遭到名為傑洛·戴恩的多恩騎士襲擊。性命無憂，但受了傷。他砍傷她的臉，她……抱歉……她失去了一隻耳朵。”

“一隻耳朵。”瑟曦驚恐地瞪着他。她隻是個孩子，我寶貝的小公主，她是那麼漂亮。“他割下她耳朵。道朗親王和他的手下呢？他們在哪？連個小女孩兒都保護不了？亞曆斯·奧克赫特呢？”

“他以身殉職，據說戴恩砍倒了他。”

拂曉神劍就是戴恩家的，太後想起來，但他早死了，這個傑洛爵士是何方神聖，為何要傷害她女兒？她實在想不通，除非……“提利昂在黑水河之戰中失去了半個鼻子。砍傷她的臉，割她耳朵……一定是小惡魔卑鄙的手指在幕後操縱。”

“道朗親王半個字都沒提及你弟弟，巴隆·史文信中也說彌賽菈将一切歸咎于這個外号暗黑之星的傑洛·戴恩。”

她報以苦笑。“不論叫什麼，反正他是我弟弟的爪牙。提利昂在多恩有很多朋友，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出于小惡魔的惡毒策劃。當初是提利昂為彌賽菈和崔斯丹王子訂婚，我終于明白緣由了。”

“每個陰謀你都推給提利昂。”

“他就是活在陰謀中的怪胎。他殺了喬佛裡，殺了父親，你以為他會到此為止？從前我害怕小惡魔潛伏在君臨，策劃傷害托曼，不料他先去了多恩，先對付彌賽菈。”瑟曦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這些都還不是最重要的，坦格利安家族再度複興，龍女□□妮莉絲在厄斯索斯建立了強大的瓦雷利亞帝國。她現在的實力空前強大，遠勝過當年的征服者伊耿，如果她打回來我們根本無還手之力。”

丹妮莉絲？瑟曦知道她的名字，她第一次秘密返回維斯特洛的時候，父親泰溫還沒死呢。

“她隻不過是個外來入侵者！”

“可惜别人可不這麼想，龍女王在維斯特洛的聲譽非常好，可比我們蘭尼斯特的聲譽要好得多。人們甚至把她看成比‘人瑞王’傑赫裡斯一世和征服者伊耿還要更偉大，更強大，更仁慈，更公正的女王，如果龍女王返回維斯特洛的話，那些貴族和平民一定都會熱烈的歡迎她回來坐上鐵王座。”

“她怎麼會這麼受歡迎？”瑟曦驚訝地問。

“憑借她的高尚人品和強大的實力，這是你沒有卻自以為有的。”凱馮毫不客氣的說，“不過在近期她不會是個威脅，因為她已經發下了神聖誓言，在長夜結束之前，絕對不會入侵維斯特洛。”

“她說句假話你就信？”

“龍女王的聲譽非常好，瑟曦，‘龍女王，言出如山’，自她出道也來從來沒有失信過。而我在長城和河間地的都有探子，我可以向你保證，這絕對是一位公正，睿智，英明，仁慈的騎士女王。”

瑟曦隻覺解決眼前的叔叔已經被那個龍女王給迷的神志不清了，随後又想起了一個糾纏了她一輩子的預言，“丹妮莉絲……”她反覆念叨這個名字，開始懷疑那個預言中女人的身份。

“丹妮莉絲漂亮嗎？有我美嗎？”她發瘋似地撲向凱馮問道，“丹妮莉絲是不是很漂亮？是不是比我還美？”凱馮被瑟曦這拖如其來的一下給吓了一跳，平定下心情後說，“你這是怎麼啦？”

“難道預言中那個比我更年輕美麗，并奪走我所有珍愛東西的女人不是瑪格麗，而是丹妮莉絲？”她一把抓住凱馮的雙肩，不停的問同一個問題。

“我沒親眼見過丹妮莉絲，不過按照見過她的人的說法，他們都認為丹妮莉絲有着非人的美貌，和當年的雷加王子神似，可卻又比他更加美麗。”

“該死！是她！預言中說的一定就是她！”瑟曦發瘋似地亂抓自己的金發，“我們必須除掉她！”

“你瘋啦！”凱馮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侄女，“現在龍女王沒來除掉我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你居然還想除掉她，真是瘋了。”

他轉身面對她。“我和總主教大人談過。在你贖罪前，他不會放你。”

“我已經忏悔了。”

“我說的是贖罪。在城中，遊行——”

“不。”她知道叔叔要說什麼。“絕不。下次你直接拒絕他。我是太後，不是碼頭邊的伎·女。”

“如果想回到紅堡就隻有這一個辦法。”

凱馮一句話就讓瑟曦啞口，她必須離開這個狗窩，她的兒子需要她，這個國家需要她，她必須要回到紅堡，回到自己兒子的身邊。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