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妳吐槽道「X,為什麼不設計一些拆字遊戲?是不會嗎?」
縮在工作室後的X自然不會承認,她扒在風窗上大聲喊道:「我耳背!西格瑪妳死心吧,我是不會洩露答案的!」
「我也耳背!妳說什麼我聽不見!」妳用盡全力喊回去。
智械才不跟幼稚的人一般計較。想通了關竅的妳滿意颔首,打開了循環通風裝置。
别誤會,完全是因為系統運轉太快導緻的升溫,沒有其它原因。
耳背頑皮鬼的謎題妳幾乎都能猜到大意,隻是對她到底想要暗示什麼沒有頭緒。
說到聽天命,肯定是中樞控制台旁擺的水晶球了。
X曾經的愛人送她的生日禮物,她總說要物盡其用,不肯擺在櫥櫃裡,放在手邊時常撫摸才安心。
說到這,妳想到X身上充滿了古怪。說是信鬼神,卻又從不把希望放到鬼神身上;若說她不信,妳第一個不同意,從小妳就是聽着X或搜羅或編造的鬼怪精靈的故事逐漸完善語言系統的。講到那些涉過陰陽邊界、溝通生死魂靈的鬼神,高聲描述的X的眼中閃爍着點點淚光。
她總教妳不要信虛無缥缈的助力,要把實際的抓在手裡,踩在腳下的路才能通往可能的未來,可當妳反問她,她又總笑着解釋;「習慣了,不太好改,我權當留一個念想。」
果不其然,妳從擺在桌上的樟木盒底翻出了一張留言條,“最初的選擇。”
“最初“妳有印象,但”選擇“指的是什麼?
妳帶着滿腹疑問回到了妳的房間,也可以說,是妳的出生地。
過去是X的地盤,專門用來鑽研琢磨她的奇思妙想,自從妳“誕生”并産生了意識,X就把這塊地劃到了妳的名下,反而自己鑽進改造過的雜貨間。
妳永遠會找到X藏的東西,無論是紙條還是它物。誰讓妳是X迄今為止最棒的姊妹呢?
正如妳永遠會在明顯的事實面前裝聾作啞。
不過結果好不就足夠了嗎?
妳摸着胸口,假裝感受心髒的跳動,即使三寸之下隻是安靜轉動的能量核,終于露出了淺淡的微笑。
順勢躺在機械床上,妳仰頭看向手中的金屬球體,彈一下,是空心的。
裡面裝着什麼?
噢,是玫瑰花。X的拿手好戲,她最愛折各種各樣的玫瑰,紙張不好保存,所以才選擇了薄型芯片吧?
是妳沒有見過的材質,右下角标着D01。妳仔細端詳。
妳也不可能見過,準定是X最新研發的非商用芯片。
真心大。妳嗤笑一聲,這難道也是她說的“信任”的一環?信任一個智械?
正好能夠放進左臂後段的儲物空間,她當時就是參考着胳膊剩餘的空間大小做的吧?
妳順着X的心意,把半透明的花朵放進胳膊。
花裡存有一段電典留影。
點開,選擇“顱内投影“,播放。
首先跳出來的是閃爍的X。
「我最愛看的片段,消耗為數不多的點數給妳保存下來了,妳要珍惜啊西格瑪。」半透明的X雙手揣在褲子口袋裡,頻頻踮腳,像是河邊蟾蜍張着的嘴咕呱咕呱,「對了,我知道妳肯定很好奇,我給你劇透一下......」妳面無表情地關閉觀影留言。
「一罐氧氣一朵,女士。再問一次,妳确定要買一朵花嗎?」冷淡的女聲響起,熟悉的聲音讓妳的手指不自覺地蜷縮。
「是的,我确定。幫我包裝一下吧。」穿着燕尾服的魔術師紅着臉說道。
「妳還是第一個買花的人呢!」女人麻利地裹着彩紙,新奇地感歎道,「用一罐氧氣換什麼不好?雖然我為"希望者“号服務,但我從沒想過真的能賣出去花。這可是整整一罐氧氣!」
魔術師略帶疑惑地問:「小姐,您不喜歡這些玫瑰花嗎?我敢說,如果不能看到您...賣的美麗的花朵,整個旅行就會像沒加鹽的鴿子濃湯一樣索然無味。」
「我當然喜歡!」紅發的女人别扭地說,點在她眼角的淚痣輕輕顫抖,襯着眼中沉默的小星球似乎轉動起來,「我隻是,隻是為妳感到不值。」
「太棒了!」拘謹的女士松了一口氣,「我可以把玫瑰花送給妳嗎?請别誤會,呃,我是想說,或許妳想來今晚的表演會?我知道邀請很冒昧,但我總是苦惱沒有人欣賞我拿手的“帽子戲法”。」
「并不會。噢,我是指,我當然願意。」女人的眼睛眯成兩彎月牙,月亮為什麼會有兩個?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My pleasure, lady.」
妳輕聲接上後一句,回味般咀嚼着:「My pleasure. 」
來自X的敲門聲總是不合時宜,「嘿!看到驚喜了吧。我就知道妳會喜歡。等妳準備好,我們快要到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