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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他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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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人好像在沖這邊招手。”敖鐵心道。

柳含煙周身一凜,一個箭步要上前,被葉初服攔下。

“她怎麼了?”

沒人比柳含煙更清楚,以樓小禾的那副脆皮身體,撐到現在多半已是強弩之末,随時可能撒手人寰,柳含煙隻當她出了什麼問題,整顆心都懸了起來。

葉初服卻語氣如常:“沒事,她正朝這邊打手勢呢,瞧着像是讓我們往旁邊讓讓的意思~”

葉初服會意,帶着衆人挪步子騰地方。

很快,轟然一聲巨響,強烈地動震得衆人身形紛紛不穩,此起彼伏的抽氣聲不絕于耳。

柳含煙蹙眉,閉着眼又要往樓小禾的方向沖,這時兩邊肩頭上各壓下來一隻手,她再度被人摁住。

“散人她——”

“我記得,”不等柳含煙把話說完,葉初服看着眼前的景象,張大嘴巴:“你上次給這丫頭号脈,說她虛弱有如襁褓嬰孩……”

敖鐵心目光發直:“就是這個襁褓嬰孩,坐地碾壓令狐斐,還從魔窟那片曠古絕域裡……生生移了座山回來。”

一座十仞高的小山赫然矗立一旁,枯褐色的山石乍看上去平平無奇,但山石周遭萦繞着的那股渾厚而磅礴的靈力無疑在向衆人昭示,這就是傳說中的青雲石,洪荒靈寶青雲梯便是由其築就,青雲石也由此得名。

——“這寶貝稀罕得緊,我尋思着來都來了,索性多采它幾塊……”

幾人不約而同想到樓小禾方才随口說的這句話,一時不知作何表情。

歸海青臉色忽變:“等等,她的樣子……看上去不太對。”

話音未落,一夥人呼啦上前,肩挨着肩蹲成一圈,将樓小禾圍了個水洩不通。

樓小禾讪讪擡頭,整個人姿勢很别扭,她捂着右肩,面上流露出痛苦神色,開口道:“肩膀……”

柳含煙俯身伸手,動作剛做到一半,就聽見樓小禾繼續道:“——閃到了。”

“……”

“不礙事,你們等等我。”她一邊說,右手一邊吃力地在乾坤袋裡掏着什麼,不一會兒,就見她從袋子裡摸出來一地白花花的東西。

那是一群雪娃娃,水牛獅子小松鼠,還有胖乎乎的小豬,更壯觀的是遍地大大小小的葫蘆。

等看清這些雪娃娃,葉初服和歸海青雙雙倒抽一口氣。

“水牢裡無聊,興起養了些傀儡解悶,”樓小禾還在埋頭一直掏,說話的語氣稀松平常,“但許是養得太好了點,漸漸地,小家夥們都變得有鼻子有眼的,十分可人,我卻沒想到,它們還會有像這樣派上用場的一天。”

從乾坤袋裡掏出來的雪娃娃,每一隻都長着眼睛,還是那種炯炯有神撲閃撲閃的,小動物般清澈的大眼睛,放在這些雪人的臉上,怎麼看怎麼瘆人,與樓小禾口中的“可人”半點不沾邊。

聚窟谷雖然沒有符修,但關于符修的基本常識,歸海青師徒還是有的,傀儡術本身就是頂尖符修才能習得的術法,多少修士費盡畢生心血才能養上一隻,傀儡也有級别,眼下堆了滿地的這些,通身靈氣,明目達聰,用行家人的話來說,個個都是“開了霧的無上上品”。

至于樓小禾所說的“派上用場”,柳含煙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

她摸索着将樓小禾的脫臼的肩膀接了回去,動作幹淨利落,甚至沒讓樓小禾吃一點痛,接完胳膊又撚訣往她身下墊了個茵褥——暮春清晨的地面,頗為寒涼。

“像這種開了霧的無上上品傀儡,活人挪用其器官确有先例,可……”柳含煙略略一頓,續道,“散人的好意我心領了,如此珍貴的寶貝,還是不要暴殄天物了。”

葉初服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柳含煙沒說完的話,她和歸海青都明白:符修界的開山泰鬥畢渺元君是神姑林默的畢生摯友,若此法果真奏效,林默的耳朵沒有治不好的道理,柳含煙正是想到這一點,才勸樓小禾不要白費功夫。

樓小禾卻似乎不以為意,她活動了一下右肩,喜出望外:“柳護法妙手!”

說着,看似随意般拎起一隻雪葫蘆,臉上的喜色轉瞬間淡了,換上副愁容,歎氣道:“柳護法不能視物,才會覺得這東西珍貴,不然你問問歸海谷主和葉首徒,還有敖幫主,她們可是有目共睹,像這樣的小家夥,眼下堆得遍地都是,要多少有多少,着實沒什麼稀罕的。不過,我也明白,柳護法其實是怨我的吧,你的眼睛……我畢竟難辭其咎。”她說着,語聲逐漸凄風苦雨,“你怨我恨我,我認,就當是我為了減輕自己的負罪感,你大人大量,幫我這個忙,姑且試試如何?再不然,若護法不嫌棄,我這雙眼睛賠給你——”

樓小禾正說到興頭上,手上一空,電光石火的功夫,雪葫蘆水靈靈的雙眼不翼而飛。

“……”

樓小禾與柳含煙四目相對。

樓小禾睜大眼睛,随即眸子彎起來,笑道:“果然,柳護法吉人天相。”

衆人目瞪口呆。

這絕不是一句“吉人天相”能夠解釋的事。

但正如此前支使騰蛇吃剩飯,還有方才的魔窟移山,她們似乎已經快要習慣了——

女魔頭一向如此,一邊纖纖弱質,一邊不耽誤懷揣着通天本事,動不動就灰頭土臉地去做一些乍看樸實無華卻又細思極恐之事……

柳含煙此刻半蹲在樓小禾跟前,忽然有了動作,樓小禾眼疾手快,兩隻雪白的小豬崽滴溜溜跑過來,紛紛用後背抵住了柳含煙即将觸地的膝蓋,柳含煙怕把小家夥壓壞,當即撤回了一個下跪。

“柳護法要謝,就謝小十九吧。”樓小禾道,“它便送你了,帶回去養一養,以柳護法的符箓造詣,用不了多久,眼睛準能再養回來。”

“……”

敖鐵心:“……她竟然給每隻葫蘆都取了名字!”

葉初服:“把你關那臭水溝裡一百年試試,隻會比她更無聊~”

朝陽冉冉升起,谷風漸強,招魂幡獵獵作響。

陽光普照,幾位仙門大佬圍着魔頭齊刷刷蹲了一地,魔頭身旁的草席下,仙門一把手在裡面躺得很安詳,草席四周擠滿了熙熙攘攘的雪人,柔軟的隐囊上,夢貘仰着肚皮呼呼大睡,鼾聲如雷,與十丈之外陷入睡夢的孔飛遙相呼應。

樓小禾忽然低頭看了一眼腕間的玉镯,面色驚疑不定,她略一思索,神色驟然匆忙起來,語速飛快道:“返魂香,還有孔飛的胳膊,便有勞諸位了。”說着,她看一眼敖鐵心,神色微頓,随後又看向歸海青,道:“歸海谷主,借一步說話。”

此話一出,空氣瞬間靜了下來。

敖鐵心默默起身,朝着孔飛的方向,一個人安靜地走開了。

樓小禾方才無意間朝敖鐵心投去的那一瞥,分明意味着:有些話,當着他的面不便說。

一支穿心箭,刺得敖鐵心五内拔涼。

很好,明明大家一起經曆了這麼多,到頭來,就他一個外人。

敖鐵心轉身離開的背影上,赫然寫着兩個大字:心寒!

柳含煙和葉初服無言起身,雙雙跟了上去。

經過招魂幡時,柳含煙順手将它拔下來,扛着帶走了。

……

“溫晏秋好像馬上要來了。”樓小禾舉起手臂,亮出那隻突然開始急促閃白光的玉镯子,壓低聲音道,“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歸海谷主,請容我長話短說。”

歸海青就着蹲下的姿勢,挪着湊近樓小禾幾步,附耳過去,正色道:“散人請講。”

“溫晏秋一直在找的那個殺他三次棄他三次的負心枕邊人,正是在下。但請谷主放心,我與高足之間清清白白,從前種種,不過因我見他一介純良少男,天真爛漫,遂生歹心,天良喪盡,欺他騙他害他,無所不用其極……”樓小禾說着,定定注視歸海青,大大的眼睛裡寫滿了真誠和懇切,“總之,他是無辜的。”

歸海青艱難地消化了一下“純良少男,天真爛漫”八個字,目光複雜地看她一眼,點頭附和道:“……原來如此。”

樓小禾繼續道:“谷主之前托付我解開溫晏秋的心結……其實,就算您不提,我也自當在所不辭的。而今我決意洗心革面,贖罪悔過,然而,若要事成,谷主須得應我一個請求。”

樓小禾毅然決然:“無論溫晏秋對我做什麼,煩請袖手旁觀,要殺要剮,都由他。”

歸海青頓了頓,道:“……這可是你說的。”

樓小禾點頭,神情視死如歸。

歸海青看着她,默默流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此刻的樓小禾沒能看懂這個笑的含義,但很快她就懂了。

話音剛落,那道缤紛亮麗的身影如樓小禾所料,飄然而至。

是她之前沒發現罷了,其實溫晏秋的出現會有很多征兆:镯子一閃一閃亮個不停,鎖鍊碰撞的金屬聲時遠時近,還有空氣中逐漸濃郁的花生糖氣味……樁樁件件似乎都在大張旗鼓地提醒樓小禾接駕。

歸海青默默退到一旁,距離把握得很巧妙,不遠不近,既能看清二人一舉一動,又不造成打擾。

樓小禾已然輕車熟路,被溫晏秋抱起來的時候,雙手很自然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或許因為發病的緣故,溫晏秋的體溫比平常高許多,随着他的湊近,灼熱的鼻息燙得樓小禾臉龐立時微微發紅。

雖然比起像盤中餐一樣被活活咬死,大有更慘烈也更體面的死法,但既然狗男人高興,她是樂得奉陪的,樓小禾這樣想着,伸出二裡地的脖頸卻遲遲沒有等來索命的利齒。

她聽見溫晏秋低啞的嗓音響在耳畔,他說:“髒。”

“……”

樓小禾僵住,擡眼去看對方的臉,尚未來得及看清,眼前一花,溫晏秋冷不丁湊得極近,她隐隐看見他探出鮮紅的舌尖,下一瞬,濡濕又灼燙的觸感密密麻麻烙在眼尾、眉間、顴頰,他的唇舌細緻又急躁地在樓小禾肌膚間一寸寸遊移……

樓小禾渾身上下的汗毛一根根豎了起來。

怔愣良久,她終于意識到溫晏秋方才吐出的那個字是什麼意思:他嫌自己臉上沾到的血漬髒……

樓小禾想到一個可能,他這次來,保不齊是特特為了把這礙眼的血漬鏟除,用的方法也極其樸素——親口舔幹淨。

“……”但凡換個人,哪怕腦子病得再怎麼厲害,也決計給不出這麼離譜的反應。

樓小禾一時捋不清,究竟是她和溫晏秋之間,還是溫晏秋和喬烨之間更暧昧一點。

她又不好同個病人計較,可溫晏秋弄得她直發毛,樓小禾忍無可忍,伸手試圖推開他。

樓小禾自認力氣不小,可溫晏秋的力氣更是大得吓人,現在人還不清醒,少不了渾身蠻勁,然而出乎意料地,他竟随着樓小禾的動作往後退開了些許。

樓小禾詫異,看向溫晏秋的雙眼,發現他并未清醒,依舊是那副混沌無意識的狀态,漂亮的嘴唇染着水光,唇色非常紅,襯得一雙眼睛愈發的黑。

她蓦然想起什麼,猛地向一旁看去——

不遠處,歸海青袖着手站在原地,正一眨不眨地看着這邊,見樓小禾看過來,煞有介事地颔首示意。

“……”

樓小禾此刻領悟到,方才歸海青的那個笑,分明是在暗示她:人生路上偶爾會遇到那麼一些時刻,它們并不緻命,卻萬般難捱,死亡同其相較,反倒算得上解脫。

十丈之外,敖鐵心一衆相當自覺守禮地豎起一道隔音結界,他們完全聽不見這邊的動靜,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無前赴後繼地不斷飄來,樓小禾猝不及防對上一雙瞪得溜圓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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