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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看书网 > 黑月光又來暗戀我 > 第77章 蔫人出豹子

第77章 蔫人出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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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被小狗尾巴呼啦呼啦扇醒的早晨,樓小禾一手揉眼睛,一手摁住毛茸茸的尾巴,“好好好,起了起了,别催别催……”

阿秋扭着身子,嘴湊過來叼着她的手咬,牙齒微微用力,她一點也沒感覺到痛:小家夥嘴角的傷終于好得差不多了,最近飯吃得越來越香,咬人的時候嘴也越來越軟。

樓小禾起身,抽手的時候,阿秋察覺到她的動作,立刻松開嘴,樓小禾頓了一下,伸手蹭了蹭它的下巴。

她揉了會兒腿,拎着被角把被子上的狗毛抖抖幹淨,然後仔仔細細疊成豆腐塊,抱起小狗正準備出門,摸到床邊拐杖的手卻頓住。

室内光線昏暗,呼吸有些潮濕,窗外隐隐約約傳來的,正是淅瀝雨聲。

“阿秋,下雨了。”她低頭看小狗。

小狗仰着腦袋,黑眼珠子亮晶晶地倒映着她的身影,尾巴依舊搖得歡快。

這幾天天天往落葉堆裡撲,阿秋喜歡得要命,好像總也玩不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催她出門:下不下雨什麼的,小狗才不管。

樓小禾盯着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瞧了半晌,到底還是抄起拐杖,揣着狗往外走。

“走吧,玩泥巴去。”

走到檐下,樓小禾騰出手往傘柄上拍了一道符,栀黃色傘面迎着雨點,在頭頂徐徐撐開,一陣風過,半空中的傘随着偏了偏,恰好擋住傾斜的雨絲。

……

撿到阿秋後,連日天晴,這會兒老天爺似乎終于找見了失蹤好些天的葫蘆瓢,歡天喜地,一勺接一勺往下潑,急雨如瀑,直下塵土,地面上激起茫茫一片水霧。

一路上,樓小禾不曾放過一個泥坑,所到之處泥花飛濺,好幾隻癞蛤蟆被這個活蹦亂跳的瘸子驚得奪路亂爬,她懷裡的小狗倒是見怪不怪,低頭瞧得起勁,躍躍欲試的樣子。

回去時,經過那株苦楝,樓小禾駐足,手撐着樹幹站了好一會兒。

雙腿不聽使喚,陣陣痛感從骨頭縫裡鑽出來,揮之不去的麻木感緊随其後。

樓小禾緩了許久,邁出樹蔭時,阿秋從她的懷裡探出腦袋,似乎察覺到了某種異樣,眨也不眨地盯住她的臉,時不時用鼻尖蹭蹭她的衣襟。

從樹下走出來沒幾步,樓小禾陡然失重,阿秋一下子脫了手,一人一狗雙雙摔在了泥濘裡。

阿秋摔得有些遠,隔着雨幕,隻看得見一團小小的身影,趴得亂七八糟。

樓小禾動了動手指,将頭頂的傘挪給了小狗。

雨一直下,似乎沒有要停的意思。

樓小禾撐起身子,試了幾次,竟爬不起來,雙腿的骨頭似乎正在一寸寸斷裂,冰涼的雨水也無法鎮壓那灼燒般的劇痛。

天邊雷聲滾滾,擔心小家夥害怕,樓小禾大聲喚它:“阿秋!”

阿秋沒動靜。

這小子,除了罵人時候願意開腔,平時可謂惜汪如金。

“摔壞了沒?”

依舊沒動靜。

“生氣啦?沒事的話汪一聲!”

還是不吱聲。

全世界隻剩下鋪天蓋地的雨聲。

“汪!汪汪!”樓小禾親身示範起來,“阿秋,快,汪一個!”

這個時辰,正是沈渙過來問安的點,他來了不見人,定要出來找自己,于是她才能像這樣,安心地趴在雨地裡,扯着嗓子學狗叫,試圖将注意力從疼痛不已的雙腿上分散。

樓小禾汪累了,終于安靜下來,揪心的痛楚也如潮水般褪去,雙腿在這一刻徹底失去了知覺。

忽然,她聽見腳步聲。

聲音很奇怪,慢吞吞的,拖拖拉拉,還很亂,動靜極細微,幾乎被雨聲吞沒,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

樓小禾凝神,正仔細分辨,整個身體忽然僵住:聲音,來自阿秋的方向……

她撐起身子,将眼前的雨水胡亂抹去,隻見茫茫雨幕裡,一個身影正在緩緩靠近:阿秋搗騰着軟面條似的小短腿,晃晃悠悠,鵝行鴨步,踏過一個又一個水坑,正朝着自己走來,斷了右前爪的可憐小狗,步步都蹒跚。

樓小禾低頭注視着眼前濕漉漉的阿秋,眼睛也不眨,良久,擡手摸了摸它殘缺的左耳,“你好像誤會了,我剛剛那樣不停地汪,其實沒有催你來送傘的意思。”

傘跟着小家夥來到了頭頂,擋住漫天的飛雨。

沈渙循着狗叫聲找來時,就見滂沱雨幕裡,樓小禾狼狽地趴在地上,抱着對面傻狗的頭一頓狂親,嘴裡不住地嘀咕:“怎麼這麼乖,親死你親死你,親死親死……”

沈渙:“……”

一壺天頭把交椅這個位子,或許有毒也說不準,原本多正常一孩子,眼瞅着越來越癫了。

*

日落半山,院中炭盆還在溫溫地燒,烤好的地瓜用荷葉包了放在一旁,熱乎乎地冒香氣,木門嘎吱一聲響,毛茸茸的小腦袋探進來,是她的小狗,在外頭瘋夠了,正一溜小跑撒歡奔向她。

小小的身影跑進來時,整座孤山的風日,也都來到了眼前。

“阿秋回來啦~”樓小禾嗓子夾得能擠死蚊子。

“汪!”

小狗養得稍有些肉了,寬嘴大腦袋,生得像個沉穩的小老頭,臉上皺皺的,身上皮松松的,手感很糯,跑起來噸噸噸,灰不溜秋的胎毛還沒有換幹淨,但約莫是看習慣了,樓小禾竟也不覺得醜,反覺可愛。

阿秋繞着樓小禾的輪椅瘋狂轉圈圈,尾巴搖得虎虎生風,爪子一下一下搭在她腳面上,時不時拿腦袋用力蹭她垂落在身側的發尾,零星雪白盈盈地飄落在鞋面。

——今日霜降,蘆花放白了。

二裡地外的河灘兩岸,蘆葦蕩茫茫無垠,這個時節,蘆葦黃,蘆花白,大風一起,一穗一穗的蘆花,漫天漫地飄飛,小狗迎着風奔跑,兜頭兜臉沾了一身絨白,像在雪地裡打過滾。

樓小禾俯下身,手還沒來得及伸出來,小狗滴溜溜地掉個頭,跑去扒着水菖蒲的缸沿,呼噜呼噜牛飲起來。

這缸水菖蒲她養了許久,長勢茂盛,竄得比人還高,蒲壽千年,并不理會一歲一枯榮那套,隻要水不涸,仿佛能綠到天荒地老,葉片如寶劍,威風凜凜,能驅蟲可淨水,缸裡的水純清見底,連下頭托着草根的淤泥氣質也肅清,小狗鼻子最靈,嗅着清甜的水氣就來了,喝得很歡快。

隻是這水缸略高了些,原先阿秋喝水時,左爪堪堪扒住缸沿,殘缺的右腿吃力抵住缸壁,小小的狗子拉成長長一條,喝個水,渾身都在卯力氣。樓小禾見了,在水缸旁邊擱了一方大石塊,給它墊腳。

樓小禾看着小狗腳下的石塊出神,忽然想到,範無救從那天之後,再沒有來過……

院門再度被推開。

樓小禾擡手揉了下耳朵,聽見沈渙罵罵咧咧走進來,“這傻狗,路上遇見頭野驢,蹿上去就咬人家尾巴,要不是本護法眼疾手快,腦殼能給它踢稀碎咯!”

“……”

阿秋屬實皮得很,沈渙每次遛它總免不了大發牢騷,一半沖狗,一半沖樓小禾。

“要我說,什麼人養什麼狗,自己的身子什麼德性心裡沒點數,遛狗把腿給遛癱這種事也幹得出來,而今仙根殘破得不成樣子,要不是那點香火供奉吊着,你這條命早就交代出去了!”

像這樣喋喋不休的數落,樓小禾最近已聽得耳朵起繭,卻半點不敢嫌煩,隻敢像現在這樣坐在輪椅上,安靜如鹌鹑,乖乖聽訓,讪讪賠笑。

身後傳來腳步聲,小狗喝飽了水,哒哒哒朝這邊跑。

阿秋竟越過她,徑直跑向沈渙,繞着他順轉了三圈,再倒着轉了三圈。

樓小禾:“……”

沈渙臉色當場就變了,鐵青鐵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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