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和周彧的主卧差不多大，隻是沒有獨衛。

放下行李，林朝樂沒顧上收拾，而是去客廳找周彧。

林朝樂有些局促：“周彧，謝謝你收留我。”

周彧笑了下：“從巴黎到現在，你就這句說的還算人話。”

她比着兩根手指頭，表情十分認真：“我就住一個月，最多兩個月。”

沒給周彧說話時間，林朝樂繼續向他保證：“一找到住的地方，我馬上搬走，不會打擾你太久。”

她想等過完年發了年終獎，她把錢還周彧，她就搬走。

周彧像是不在意道：“随你。”

“我住在這裡有沒有什麼注意事項？你可以現在就告訴我，我以後一定會注意。”

周彧背靠沙發，坐姿慵懶，他懶洋洋地看林朝樂一眼，想了想說：“帶朋友回來之前先跟我打聲招呼。”

“好，這容易。”

“你呢，有沒有需要我注意的地方？”

林朝樂想都沒想：“沒有。”

周彧看她一眼，起身道：“行了，你收拾吧，我下碗面，餓了。”

“好。”

林朝樂才轉過身，又被周彧叫住。

周彧：“雞蛋馄饨面吃不吃？”

林朝樂慢騰騰轉過來，指了指自己，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在跟我說話？”

“除了你，這屋還有第三個人？”

“不，不麻煩了，我一會兒出去吃，或者叫外賣也行。”

像是看穿她的心思，周彧說：“少自作多情，我冰箱東西太多了，再不吃就壞了，我隻是不想浪費糧食。”

“噢。”

“所以，吃不吃？還是你想吃别的？”

“不是快放過期了嗎？就吃馄饨面吧。”

林朝樂沒對周彧的廚藝抱希望，他和楊一苒一樣，從小錦衣玉食，家裡兩三個保姆不說，還另外有一個專門照顧他的專職保姆。

他完全不需要會下廚。

林朝樂收拾的差不多，周彧的面也煮好了。

周彧叫她出來吃東西：“面好了。”

林朝樂出去一看才發現周彧煮的兩碗面竟然有模有樣的，她有些意外：“你真會做啊？”

周彧擡眸掃她一眼：“嘿，怎麼說話的？”

林朝樂抿了抿唇，尴尬道：“我，我就是沒想到你會下廚。”

周彧眉心跳了跳：“合着你剛才是想看我出醜？”

林朝樂急于否認：“不不不，我沒這個意思。”

周彧狐疑地打量她一眼，把筷子遞到她手裡。

林朝樂生澀轉移話題：“這面看上去很好吃，聞着也香。”

“現在想起來拍馬屁？晚了。”

林朝樂難為情的笑了下，低頭吃面，和她預想的不同，周彧煮的面味道不錯。

她真心誇了一句：“很好吃。”

周彧眉飛色舞道：“當然好吃，也不看看是誰煮的。”

“你原來就會做飯？”

高中那會兒，她真不知道周彧會做飯。

“出國留學，國外的東西太難吃，所以就自己學着做了。”

“這樣啊。”

林朝樂故意低了低腦袋，錯開和周彧對視的目光。

她知道。

她大二那年，周彧出國留學。

對話戛然而止，沉默變成徹頭徹尾的尴尬。

那幾年仿佛某種禁忌，一談起就會讓他們都陷入可怕的咒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過了會兒，周彧主動打破沉默，問她：“春節快到了，你有沒有安排？”

林朝樂搖了搖頭，沒和周彧對視：“沒有。你呢？”

“給爺爺奶奶拜年。”

周彧還想說點什麼，但林朝樂先開了口：“對了，春節那幾天我可不可以留在這裡？”

她是租了周彧的客房沒錯，但房子畢竟是周彧的，她覺得春節期間在沒有主人的公寓逗留，還是有必要問問主人意見的。

周彧雲淡風輕道：“随你。”

“謝謝。”

吃完面，林朝樂主動包攬洗碗的活。

洗碗時，林朝樂接到楊一苒電話。

楊一苒在電話另一頭興奮地說：“樂樂，漫展去不去？”

“去啊，什麼時候開票？”

坐客廳的周彧聽到她聲音，耳朵抖了抖。

“快了，等開票了我提醒你。”

“嗯。”

挂了電話沒多久，林朝樂洗完碗出去。

周彧随口問了一句：“你要去演唱會？”

林朝樂：“不是，楊一苒約我去漫展。”

像是想到什麼，周彧平靜道：“噢。”

高二那年周彧第一次陪林朝樂逛漫展，結果他被氣的不輕。

“什麼時候？”

周彧狀似不經意的問了這麼一句。

“年後吧，現在還沒開票。”停頓兩秒，林朝樂問他，“你也想去？”

周彧意有所指的：“沒興趣找虐。”

林朝樂沒聽出來周彧的弦外之音：“噢。”

周彧深深盯她一眼，一句話不說。

林朝樂摸了摸臉頰：“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周彧很認真：“有。”

“什麼？”

“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