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丸國永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忽然失笑。
“還真是您會說的話。”
接下來清水悠便沒再開口詢問,鶴丸國永也不多做解釋,兩人默認了剩下的一切,都等開完會之後再去解決。
清水悠在之前将那句話告知一期一振之後,就一直在等待一個時機。
一個他們做出決定的時機,一個他能與這個本丸達成合作協議的時機。
現在這個時機到來了——雖然比他曾經預料的要早,情況也有所偏差。
但沒關系,這反而正合适。
這件事作為一個把柄,足以成為他們之間談判的籌碼。付喪神們的天性純真這件事他再清楚不過,或許這次會議會比他想象中還要輕松。
他在大廣間坐下,其餘人離這裡距離較遠,再加上商量猶豫的時間,目前還沒有到來。
清水悠打了個哈欠。
“鶴丸,”他随口問道,“你有什麼喜歡吃的嗎?”
鶴丸國永一愣:“嗯?問這個做什麼?”
“因為想不到早飯吃點什麼了。”清水悠歎氣,“這種事情真是人生裡永恒不變的難題。”
鶴丸國永思索片刻,作為刀劍,他顯然從沒有過這種煩惱。他忽然想起來清水悠平日裡一直是自己做飯的,雖然能吃到主人親手制作的食物這一點很讓鶴驚喜啦,但是……
“您是不是忘了什麼?”對上清水悠疑惑的視線,他笑道,“這種事情應該由近侍來操心才對哦?這不就是近侍的責任嘛。”
清水悠沉默地打量他一眼。
“我會把光坊叫來幫忙的!”鶴丸國永笑眯眯道。
主公會認為不好意思而拒絕光坊進入廚房,但他可就沒有這個顧慮了。身為這個本丸的刀劍,為審神者做事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嘛。
“哈哈哈,老爺爺也想湊個熱鬧啊。”
三日月宗近标志性的笑聲響起,太刀邁步走進來。
“哦呀,三日月殿?”鶴丸國永擡眼。
等一下,湊什麼熱鬧?下廚?
清水悠忽然警惕起來。
他掀起眼皮看過去,好在鶴丸國永已經先一步進行了拒絕,雖然使用的理由是“不要和他争功”。
清水悠不覺得這裡會有刀想和他争功。但算了,拒絕了就行。
“不要這麼見外嘛。”三日月宗近不依不饒,“我不動手,讓我來蹭一頓飯如何?”
鶴丸國永:“這要求聽起來怎麼還連吃帶拿的。但一想到是三日月殿你,我又覺得不意外。”
三日月宗近:“哈哈哈。”
清水悠:“……”
你倆講漫才呢。
門外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三日月宗近都已到達,其他刀劍自然也不例外。清水悠坐直身子,輕輕吐出一口氣。
要說緊張倒也不至于,隻不過是感慨,想要建設一個和諧平靜的本丸還真不容易,還好,現在就快要得到答案了。
神色各異的付喪神們安靜落座。
有人看起來充滿警惕,有人看起來充滿疑慮,也有人看起來笑呵呵好似完全沒有意識到現在是個什麼情景,比如三日月宗近。
清水悠承認自己一次都沒有看透過這振千年老刀整天究竟在想什麼,索性直接将他忽略。
他掃視一圈每個人的臉,感慨道:“真嚴肅呢。”
髭切搭腔,笑容綿軟:“畢竟是被抓了現行呀。唔……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很難不感到惴惴不安吧?”
清水悠恰到好處露出一分驚訝。
“咦,我以為你們會當做無事發生?”
讀作無事發生,寫作裝聾作啞。
衆刀劍:“……”
這話真直白,直白得讓人沒法接。
那坐在主位上的審神者一改平日裡的溫吞好脾氣,不複那随便他們做什麼通通不關注的态度,嗓音變得冷淡。
“既然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我也就不浪費時間了。”
“不知道一期殿有沒有把話帶給你們——我猜是有的,畢竟你們私底下進行了那麼多次會議。”
“我給了你們幾天時間用來思考。”
“現在,我來聽你們的答案。你們的答複是?”
一期一振的臉色變得凝重了些,審神者這一番話說出口,就代表着他知道的遠比自己想象中要多。
但他一直沉默着沒有說出口……難道隻是因為,想要讓他們自己作出決定?
他看了看其他付喪神,顯然大家都不知道這一點,多少露出了驚訝的神情,有幾人和自己一般想得多了些,驚訝中透出隐隐愧疚。
自從來到這個本丸,這些繼任審神者們的生活就過得絕不算好,這一點大家都清楚。
之前那兩位審神者不會使用廚房,大家怕他們餓死,好歹每天安排了人去做飯。
但這一位來了之後,沒人理會就自己從善如流地解決了自己的夥食問題,他們便也順理成章連這一點都沒有去幫忙。
相比較來講,他比前面幾位還要更加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