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什麼我就放心?”孟易安一邊苦想到底哪裡惹了蕭仁翯,一邊站在帳前猶豫要不要回去找陸琛。
最後還是因為蕭仁翯那句不喜歡等人的話打消了念頭。
大不了回城之後去一趟國公府。
***
王爺規制的馬車就是寬敞,孟易安坐上馬車一點兒也不客氣,這裡摸摸那裡看看。屁股試了試,感覺比他上次坐的蕭仁翯的另一輛馬車還要柔軟溫暖。
他低頭一看,身下是一整張白色狐狸皮縫制而成的墊子,不僅摸上去手感光滑,裡面不知填充了什麼,哪怕是在這麼颠簸的路上,坐着都感覺不到難受。
皇家果然是皇家,他爹給了一箱子皮毛也不過兩件白狐皮,誰會舍得用來做坐墊呢。
孟易安原本還想趁着在路上跟蕭仁翯講講和,沒想到才上路沒多久,蕭仁翯就兩眼一閉開始閉目養神。
你要是厭煩,不想見我就别叫我一起坐馬車呀,我還不想看到你呢,長得人模人樣淨不幹人事。孟易安一邊張嘴無聲地吐槽,一邊趁着蕭仁翯看不見,放肆打量他的臉。
蕭仁翯突然睜開了眼睛,孟易安來不及避開,兩人猝不及防四目相對。
“你罵夠了嗎?”
孟易安剛想狡辯,突然反應過來:“不對,我沒罵出聲呀?”
他這話不就擺明他是在心裡罵了嗎,蠢得馬車外的秦川都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孟易安尴尬地低下頭,以手扶着額頭,慢慢閉上眼假裝什麼也沒發生。
他這樣,自然沒有發現蕭仁翯臉上不自覺露出的笑,眼神中一點也不似平日裡那樣冰冷。
這段時間的操練的确是辛苦,閉上眼睛沒一會兒他就真的東倒西歪地睡着了。
孟易安睡得迷迷糊糊,隐約聽到蕭仁翯在說什麼,然後感覺床沒那麼颠簸了。又隐約感到他被一層溫暖的被子包裹着,他想睜開眼看看誰這麼好心,但實在太累了,很快進入了夢鄉。
孟易安感覺睡了很久,睜開眼一看還是在馬車裡。
他揉了揉眼睛,一邊坐起身伸了伸懶腰,一邊掀開馬車簾。
這一掀不要緊,孟易安瞬間清醒,驚叫道:“這、這、這是給我弄哪來了?!”
眼前紅色高牆,金色琉璃瓦,白玉地磚,朱漆大門,還有路過一隊明顯太監服飾的人,孟易安就算從未來過,這下也該知道這是哪兒了。
我怎麼一覺給睡到宮裡來了?
孟易安神色慌亂回頭去看蕭仁翯:“我怎麼進宮了?”
不等蕭仁翯回答,下一秒他掀起長袍下擺,手往下一探,摸到自己某個器官還完完整整,這才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還在還在。
“你把本王想成什麼人了?”蕭仁翯黑着一張臉瞪向他,第一次被孟易安氣成這樣。
孟易安雖然從沒有真心敬畏過皇權,但他對皇帝還是有些懼怕,因為他怕死,誰叫那是連他爹都救不了他的人。
所以在發現自己進宮之後,他立刻夾緊尾巴做人,“王爺,雖然我偶爾說錯話…”
“偶爾?”蕭仁翯提高聲調重複了一遍這二字。
“額,是經常,經常。”現在是計較這兩次三次的時候嗎?要不是害怕,孟易安真想再白他一眼。
“王爺,就算我對您有不當之言,您也不必要把我拉到宮裡來毀屍滅迹吧?當時從西山大營出來時可是很多人都看見了,我要去一直不回去我爹肯定會找您的。”
“毀屍滅迹?”蕭仁翯的臉又黑了幾分,“本王在你心裡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王爺,您要聽真話還是假話?”孟易安小心翼翼看着他,一副随便你選,我保證每一句都是你想聽的話的模樣。
蕭仁翯被氣笑了,“這個時候知道害怕了?”
孟易安可憐兮兮看着他,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淚了,他悄悄挪了挪屁股,從車窗旁擠到蕭仁翯中間的座位上,拉着蕭仁翯的袖子裝可憐,“王爺您人美心善,大人有大量,一定不會同小人計較吧。”
蕭仁翯因為人美心善也幾個字再次黑臉,額頭青筋暴起。他怎麼感覺孟易安這是明着求饒暗着罵人呢?
“不會說話就别說了,是皇兄有事傳你進宮。”
“什麼?是——皇上?皇上找我能有什麼事?”
孟易安一聽立刻松開了拉着蕭仁翯袖子的手,人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靠近蕭仁翯總感覺挺危險的,能離遠點還是離遠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