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仁看着有些心疼：“誰要殺你？告訴我，我們幫你去揍他。”

孩子聽到這話突然怔愣，遲疑地擡起頭，露出黑溜溜的眼睛：“真的嗎？”

“那當然！哥能騙你不成？”趙懷仁挑眉一笑，“不信咱們拉鈎。”

那孩子吸了吸鼻子，呆呆地凝視着他伸過來的小拇指，還是有些躊躇。趙懷仁也不惱，主動勾住他的手指同他定下約定。誰知剛拉完鈎，孩子又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這下給趙懷仁整不會了：“诶，我們真不是壞人啊……”

“是不是你長太兇了？”身旁的同伴向他投來懷疑的目光。

“不應該啊？阿魚上次還誇我長得好看！”

“嫂子那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小孩兒的反應才是真實。”

其他人一緻認為這個解釋很合理，準備換個人安慰，卻又聽見那小孩哭喪道：“爹、娘……”

趙懷仁急忙又問：“你爹娘怎麼了？”

“他們死了……”

衆人頓時安靜下來，面色嚴肅。

“他們被誰殺了？”

“一群黑衣服的人……”小孩兒抽泣道，趙懷仁問他那些人還有什麼特征，小孩兒卻說不上來。

“你是從那兒逃出來的？”趙懷仁換了個問題，見小孩點頭，心下了然，“那你能不能把位置告訴我，我們去替你報仇。”

小孩兒猛地搖頭：“不行，他們很可怕！會讓死人活過來！”

趙懷仁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反應過來，這是魔修在做屍傀。他微笑着揉了揉小孩兒的腦袋瓜：“沒事，我們就是專門收拾這種壞人的！”

他笑得燦爛，似乎真的安撫了小孩兒的心神。孩子猶豫片刻，擡手小聲地同他說出了大概的方向。

趙懷仁當即起身，朝其他人說：“你們先帶他回元城，我去那地方看看。”

“你一個人去？”同伴顯然不太放心，“要不再……”

“不必了。”趙懷仁打斷道，“我隻是先去探探虛實，一個人更方便脫身。”

他催促幾人立即出發，自己則轉身朝着相反的方向奔去。聽小孩兒的描述，那地方很可能就在附近的山腰上。趙懷仁在林間飛速穿梭，忽然發現了一束微弱的光亮。他刹住腳步，發現那光亮似乎正朝着這邊靠近。趙懷仁輕盈地隐入粗壯的樹幹，屏息凝神。隻聽不遠處傳來一句牢騷：“那新來的真夠廢物，竟然連個小毛孩兒都看不住！”

“嗐，小孩大晚上的能跑多遠？趕緊找回來就是了。”另一個聲音響起，顯然是他的同夥。

“我能不知道嗎？！可老大已經生氣了，就算找到了回去也得挨打！”那人的聲音更加煩躁，“都怪那新來的！”

“别罵了，他人都已經被打死了，你罵有什麼用？”同夥無奈地歎道，“趕緊找吧，找到回去隻是挨打，找不到回去我們也沒命……”

“啧！”那人不甘心地啐了一口，卻突然停下腳步。

“怎麼了？”同夥跟着站定，疑惑地順着他的視線擡頭向高處觀望。

晚風微拂，吹得林間的樹葉沙沙作響，原本寂靜的森林中蓦地響起一聲尖銳的鳴叫，二人仰頭，發現頭頂正上方不合時宜地盤旋着一隻青鳥。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下一刻，劍光乍閃，頸上便迸開了緻命的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