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戲打着沒意思,幹脆提前回來了。”婦人今日打牌顯然輸了不少錢,臉上不太高興,“阿魚在店裡麼?”
“在的,在的,掌櫃在後面曬酒曲呢!”夥計熱情地回答。
婦人往屋裡走去,迎面撞上正準備出門的趙懷仁,目光頗感意外道:“這位是……”
趙懷仁立馬抱拳鞠躬:“伯母好,在下趙懷仁,是雁丘兄的朋友,此行陪他回來探望一下您二老。”
“雁丘?”婦人怔愣,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趙懷仁話沒說完,夥計立馬橫插進二人中間,打起馬虎眼:“他就是來買酒的仙長!跟小公子以前是舊識,路過此地就順道來看看!”
趙懷仁哪知道内幕,茫然地眨了眨眼。
婦人卻望着眼前同自己兒子差不多大的少年,陷入了深深的思念:“阿雁那孩子,也該有這般大了……”
“夫人,您坐車肯定也累了,趕緊進屋休息吧。”夥計試圖岔開話題,但和小公子有關的事情,婦人總會不自覺陷入思念。她不禁抓起趙懷仁的手,用力往裡帶,滿臉微笑道:“既然是阿雁的舊識,肯定得好生招待一下。阿魚也真是的,都不留你吃個飯。走,跟我進去,今日怎麼着都得整幾個菜給你嘗嘗。”
趙懷仁剛邁過去的腿又收了回去,一想到待會兒能跟雲魚溪一起吃飯,他就樂呵得不行。
夥計在一旁看得心驚膽顫,但夫人态度堅硬,拽着趙懷仁就朝裡面走,一點沒給她遊說的機會。他慌慌張張跟到曬場,看見雲魚溪已經跟他倆打上了照面,頓時尴尬得無地自容。
他同掌櫃瘋狂打手勢傾訴自己已經盡力挽救,雲魚溪收到他的信号,眼角微抽,目光複雜地移向自家娘和那個本該已經離開的弟弟同伴:“娘,你這是?”
“你呀!當主人的都不好好招待下人家,晚飯都沒吃就趕他走啊?我和你爹平常是這麼教你的嗎?”
“娘,他要哪門子招待啊?他不就買個酒嗎?”雲魚溪無語,狐疑地打量起趙懷仁,摸不準這人跟她娘都說了哪些不該說的話。
“什麼叫就買個酒?人家仙長是阿雁的舊識啊,好不容易過來一趟,你賣酒還收人家錢?”婦人蹭地一下來了火,“收了多少?快退了!”
“不是,他……”雲魚溪百口莫辯,看着趙懷仁呆愣的模樣,又怕說多了露餡,隻得閉眼認栽,“唉,行行行。”
她朝夥計甩了甩手,示意他去取錢,随後又跟母親大人協商:“飯就免了吧,人家修仙的不都辟谷嗎?哪能吃我們這些凡人家的飯菜啊?”
“沒事沒事!辟谷了也能吃,偶爾也要解解饞嘛!”趙懷仁異常主動,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和雲魚溪多待的機會。
雲魚溪雖然搞不懂他心裡在想什麼,但眼刀已經朝他身上扔了好幾把。這貨是真傻還是假傻,趕人都聽不出來嗎?!
“能吃就行,我們家廚子燒菜可好吃了,必須嘗嘗!”婦人高高興興挽着趙懷仁往膳廳走,邊走還不忘吩咐女兒,“阿魚呀,收拾完把外面的酒都點點。我今兒進來時聞着味有點發酸,看看是不是哪壇子酒壞了。”
雲魚溪無奈,隻得乖乖先按母親的吩咐去點酒。婦人帶着趙懷仁走進一條長長的廊道,趙懷仁那呆勁這才散去,他緩過神,突然間緊張起來:不對,他隻想着能和雲魚溪多待一會兒,好趁機培養培養感情,可這順序是否有點不太對勁?怎麼好像先讨上丈母娘歡心了?!
咦,趙懷仁轉念一想,好像也不是壞事。丈母娘這邊要是都搞定了,那追求雲魚溪不是如魚得水?
正當他準備開口讨好未來丈母娘時,丈母娘搶在他前頭先發話了:“趙仙長呀。”
“伯母叫我小趙就好!我跟雁丘兄也沒差多少。”
“那行,小趙……”婦人笑彎了眼角,“有件事我想問問你,你也不必顧慮我女兒,實話實話就好。”
“什麼事,您說。”
“就是我兒阿雁。”婦人頓了頓,雙唇微顫,“雲雁丘,他還活着嗎?”
“啊?”這問題給趙懷仁問懵了,“活着,當然活着啊。”
“此話當真?”婦人雙眼蓦地亮了起來。
“肯定真,他先前還在酒坊裡呢!”趙懷仁一臉笃定,“就是不知道阿魚小姐跟他在房裡聊了什麼,他一出來就自己跑出去了。”
婦人身形一頓,面露驚愕:“阿雁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