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忘了這茬……答應的事情不好反悔,葉盈盈無奈地抿唇:“行,先帶你去找顧無思。”
話音未落,一道愠怒的聲音突然響起:“不用找了。”
葉盈盈一愣,她轉身看去,顧無思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顧姐姐……”少伶萬萬沒想到她會來這裡,一時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僵在原地。
“閉嘴!”顧無思斥道,她直勾勾地盯着少伶,眼裡滿是怒火,“原來你也和他們一樣。”
“我沒有!”少伶張皇地解釋,“我隻是想你……”
“我說了閉嘴!”
她大聲呵斥,把少伶吓了一跳,隻好不甘地将話又咽了回去。
一旁的葉盈盈看不下去了,往前一步,伸手擋在少伶身前:“有必要麼?大吼大叫是想威脅誰呢?”
“我想吼誰用得着你管?”顧無思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全無之前那邊從容,倒像極了一隻敏感而暴躁的惡犬,不分青紅皂白地朝着所有人狂吠。
“你們拿什麼收買了他?才幾日的功夫就讓他死心塌地了?”
少伶聽到這話,頓時覺得委屈,他難以置信地望向顧無思,可後者甚至不肯正眼看他。
葉盈盈哪兒能聽不出這話裡的諷刺,她毫不留情地回擊道:“說什麼呢?怎麼不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說不定就是你又兇又固執,他才受不了要離開呢?”
“我固執?!”顧無思十分不悅地蹙起眉頭,怒火不斷翻湧,燃燒着她的理智。
她不屑地嗤笑一聲,隐隐有些自嘲。她轉動漆黑的眼珠,再次對上少伶的目光:“原來你一直是這麼看我的?”
“不是的!”
少伶驚惶地張手想要解釋,可顧無思已經不想再聽他的辯解,她毫不留情地轉身走進了拐角,消失在衆人面前。
“顧姐姐!”少伶心裡前所未有地感到了慌亂,他連忙推開葉盈盈的阻擋,上前追趕。
葉盈盈和趙逾霄被晾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後趙逾霄猶猶豫豫地開口:“雖然我接觸的少,但我感覺你剛剛火上澆油了。”
“啧,那能怎麼辦?”葉盈盈一攤手,表示自己很無辜,“你看她那樣,我說什麼都不好使,但我也不能一句話不說啊!”
趙逾霄表示理解地安撫了兩句,随後又問:“那我們要追上去嗎?”
“不追。”她收斂神色,看着顧無思和少伶離開的方向,目光頗有深意,“少伶就該認清楚,顧無思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說罷,葉盈盈提議直接去找詹衍。兩人在視野良好的王宮裡奔走,憑着模糊的記憶兜兜轉轉摸到了之前見過詹衍的院落。
見無人把守,她倆大大方方從正門走了進去。詹衍的屋前大門敞開,二人正思索着要不要直接進屋,卻聽見裡頭傳來巫玥高聲的質問:“不是你還能是誰!”
葉盈盈和趙逾霄愣了愣,立即闖進到屋内,映入眼簾的除了巫玥和雲雁丘,還有一個身形挺拔的男子。
那男子身披一襲寬大的玄色長袍,站得筆直,端莊而肅穆,連一個輕微地轉身都仿佛帶着千鈞之力。他隻是站在那裡,似乎便将天地間的法則都握在股掌之間,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面對巫玥的質疑,他神色平靜,見到又進來兩人,絲毫不惱,隻是輕輕掃了一眼,便問道:“這也是你們的人?”
葉盈盈疑惑,她看向雲雁丘,隻見他神色凝重,眼眸低垂,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之中。
她又望向巫玥,對方沒注意到她的視線,隻沖着詹衍怒道:“這幻境都是你造出來的,你卻說什麼都不知道?!”
“噢?”聽到這話的詹衍,唇角一勾,露出一副盡在掌握的笑容,“看來‘我’成功了。”
“成功?成功什麼?”趙逾霄在旁邊一頭霧水。
但沒有人回答他,隻有詹衍自顧自地反問:“在你們的印象裡,我是多少年前的人物了?”
葉盈盈渾身一震,眼前的詹衍渾身上下卻散發出一種說不上來的古怪氣息。
就在她猶疑為何會如此之時,巫玥不耐煩道:“我管你是多少年前的人?我知道你在巫族的時候幹了什麼,巫衍,躲避命劫的法器,你到底藏在哪兒了?!”
“我說過了,我不知道。”詹衍不急不惱,聲音依舊淡然,“我連明天自己是生是死都未可知,又怎會有能躲避命劫的法器呢?”
“何況,若真如你們所說,這幻境是‘我’創造出來的。那我也不過,是随着這幻境沉浮輪轉的一員罷了。”
另一邊,少伶一路追着顧無思回到了他們落腳的院子裡,他氣喘籲籲地進門,顧無思站在前方,背對着他不肯回頭。
“顧姐姐!”少伶激動地喊道。
顧無思回頭,看向他的目光冰冷決絕:“你還追過來做什麼?讨厭我就滾得越遠越好。”
“不是的!顧姐姐,就算躲在這幻境裡,隻要鬼算子一天不死,你就永遠無法脫身。”
“到時候越陷越深,你會死在這裡的呀!”少伶愈發焦灼,他懇切道,“我不想看見你就這麼毀了自己。”
顧無思眼裡的光微微晃動了一下,似是心裡有所觸動。
少伶見狀,趕緊又說:“葉姑娘她們很快就能找到詹衍了,到時候一切都會結束。”
“顧姐姐,等幻境消失了,帶着我,跟她們一起去報仇吧……”
就在少伶期盼着顧無思能答應之時,她忽地嗤笑一聲,不屑道:“她們不可能結束這一切。”
少伶不解,隻見顧無思目光狠厲,道出了真相:“王宮裡的詹衍,并不是這幻境的主宰。”
“你怎麼知道。”少伶怔愣,覺得眼前之人愈發的陌生。
周圍又漫起迷霧,顧無思在霧中,神情朦胧,似笑非笑:“因為在認識你之前,我就來過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