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陣,說得輕巧,詹衍可是成功飛升上界的人。這是連雲雁丘也未曾企及過的高度,他設下的陣法又怎會那麼容易就被破解?
葉盈盈心生擔憂,說白了,答應這個要求,相當于做好了可能喪命的準備。
她看向雲雁丘,發現對方也在思索。雲雁丘神色凝重,顯然是在估量這個要求的危險性。
屋裡沉默了片刻,雲雁丘才開口,但他并未馬上答應巫玥,反而問她:“你對裡面了解多少?”
巫玥倒也直接,伸出一根手指道:“那件法器在國主的正殿裡。”
“還有呢?”
“沒了。”
“……”雲雁丘無奈地歎氣道,“若隻有這些消息,我們去了也是死路一條。”
“怎麼連你也慫了?”巫玥憤憤道,“雲雁丘,這不是商量,這是立過誓的交易!你不答應就等着被雷劈吧!”
雲雁丘目光一沉,耐着性子說:“那城裡留下的陣法相當古老,真要算下來比我們三個加起來年歲都大。”
“千百年來它仍能屹立在那裡,就足以說明裡面的險惡。”
“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嗎?”巫玥不想聽他的說教,立場堅定,“不管它傳得有多玄乎,我無論如何都要進去!”
雲雁丘覺察到巫玥情緒上的異樣,他微微蹙眉,審視起對方不經意間透露出的焦躁與不安。
“巫玥,你在害怕什麼?”
“我……”巫玥面色一怔,眼裡滿是被雲雁丘識破的慌亂。
“你很急躁。”雲雁丘語氣笃定,随後繼續逼問道,“是什麼事讓你如此緊張?”
葉盈盈也看向巫玥,這個平日裡嚣張至極的姑娘,此時竟露出了怯意。她防備地抱緊了雙臂,目光有些猶豫,葉盈盈見狀,又問了一遍先前的問題:“幹脆跟我們說說呗,城裡那東西對你有什麼用?”
巫玥低頭,心裡掙紮着拿不定主意,她想了好一會兒,突然擡眸道:“我若說了,你們倆都要陪我去。”
“那肯定啊,他要去,我怎麼可能不去?”葉盈盈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一旁的雲雁丘卻不大樂意,津城實在危險,他沒自信在裡面護葉盈盈周全。
巫玥哪能給他再思索的機會,當機拍闆:“很好,就這麼定!”
說罷,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那我也實話實說,藏在城裡的法器可以擋我的死劫。”
“你的死劫?”葉盈盈驚詫,“你膽子這麼大,連自己的死劫都敢算?!”
蔔者不能自占,在修真界,這是連小毛孩都知曉的道理。而巫玥她不僅占了,還占的是最要命的那種。
這下連雲雁丘都驚了,他知道巫玥性子乖張,恃才傲物,不屑于遵循那些個祖宗傳下來的條條框框。
但他萬萬沒料到,這家夥竟嚣張到如此地步。
巫玥倒是一臉平靜,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多麼勁爆。她甚至覺得這兩人小題大做,不滿道:“怎麼了?大驚小怪。”
“你還問怎麼了……”葉盈盈頗有些無奈,“知道自己的死劫無非兩種結果,要麼因順應命劫而死,要麼因設法改命而死。”
說白了,橫豎都是死。越是精準的蔔算,其結果越不可能改變,就好像那日巫玥算出了葉盈盈會有危險,之後葉盈盈果然受了重傷。
“什麼時候?”雲雁丘沉聲問。
“不久了。”說到這,巫玥神情暗淡,“津城是我最後的希望。”
房間裡一時陷入了寂靜,剛見面不久的人突然跟你說自己很快就要死了,換誰一下子都很難接受。
最後還是雲雁丘打破了沉默,他說:“那就去吧,傷好到能恢複行動還需要兩日,這期間都做下準備,兩日後立即出發。”
“什麼?你們又要去哪兒?”
趙逾霄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三人齊齊望去,隻見他一臉興奮道:“是不是又要去哪裡冒險?帶上我呗!”
“你怎麼來了?”葉盈盈疑惑。
“看看你呗!沒想到你醒得還挺快。”趙逾霄趙逾霄說着,大步邁進房内,“順便給你帶個話,铄兄讓你什麼時候能下床走路了就去他府上領報酬。”
他走到幾人跟前,又問起剛剛的話題:“你們是讨論後面的行程嗎?”
來得倒是有夠巧,葉盈盈心裡感慨。
“關你什麼事?”巫玥睨了他一眼,不屑道。
“怎麼就不關我事?上次雲前輩和盈兒姑娘去秘海就沒帶我,這次你們去找秦芷箐也沒帶我,現在難道又要把我抛一邊嗎?”趙逾霄言語裡滿是控訴和委屈,“雲前輩,我聽你的做了那麼多善後的事了,這回也該帶上我了吧?”
“而且你連她都帶了……”趙逾霄悄悄瞥了眼巫玥,又可憐巴巴看向雲雁丘道。
“怎麼,帶我你有意見?”
“嗯?沒有、沒有。”趙逾霄連忙搖頭,“就是想你們去哪兒也捎我一個呗,我也想去冒險。”
“趙逾霄,我們要去的地方很危險,我沒法保證你的安危。”雲雁丘嚴肅道,“你是淩雲盟的少主,若出了什麼事我沒法跟盟主交代。”
提到老爹,趙逾霄更是激動了:“那你就告訴我去哪兒?我去跟我爹說!”
“玄洲津城。”
“玄洲的津城?”趙逾霄微愣,腦子裡迅速搜索起這個地名相關的記憶,随後猛地瞪大了眼,“那個古國的都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