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盈盈本以為,扮演秦芷箐這幾天隻需要卧床裝病不說話就好了,可自從秦母來過一次之後,葉盈盈就無時無刻不在提防她再度“突襲”。
女人的直覺有時候真是強的可怕,秦母來前總是不打招呼,神出鬼沒,害得葉盈盈猝不及防,連帶着枝雀也一驚一乍,但這兩個人硬是靠着裝睡這一招忽悠了秦母整整兩天。
“我總感覺,夫人可能是猜到什麼了……”枝雀沖剛熬好的中藥搖着蒲扇,好讓藥味布滿整個房間。
葉盈盈則是死豬不怕開水燙,躺在床上翹着個二郎腿優哉遊哉:“她不揭穿就當不知道。”
“說的也是……”枝雀還有些擔憂,但葉盈盈都這麼說了,她也就隻好得過且過。
葉盈盈這兩天日子過的有夠滋潤,齊铄珺打着慰問的名頭給她送來了不少水果糕點,她又是裝病在床,每天醒了就吃,吃了就睡,順便打坐修煉一下,日子好不快活。
齊铄珺本想說,要不要給她緊急補習點什麼坐姿儀态之類的玩意兒,都被葉盈盈果斷拒絕了,反正有嬷嬷領着,就算出了糗,丢的也不是她的臉,誰叫秦芷箐自己不來呢?
就是可憐她最近都見不到雲雁丘了,他們才剛剛和好……
想到這葉盈盈有些不滿地撇嘴,都怪秦芷箐!也不知道這大小姐到底在想些什麼,這麼關鍵的時候都能玩失蹤。
也不知道雲雁丘他們這幾天找到秦芷箐沒有,她看是懸。
“小姐、小姐!”枝雀的呼喊将葉盈盈拉回了現實,“夫人又來了!”
我去!葉盈盈一個激靈又鑽進了被子裡,假裝睡起覺來。
枝雀則急匆匆跑去給秦母開門行禮道:“夫人。”
秦母今日的打扮較平常有些不一樣,她特地擦了亮麗的唇脂,發間别了支木頭簪子,手上還捧着個妝奁。
枝雀見了,連忙接過那盒子,将夫人請入屋内。
秦母走進屋,照例問道:“芷箐她怎樣了?”
“回夫人,小姐她還是那個樣子。”
“藥喝了嗎?”
“剛剛煮好,還沒來得及……”
“那就我來吧。”
“啊?”枝雀一愣,連帶着躺在床上裝睡的葉盈盈也睜大了眼。
秦母今天怎麼這麼積極?平常不都問兩句再看看就走了麼?這是要作甚?
“你在屋外候着便是。”秦母朝枝雀揮了揮手。
枝雀猶豫不決,壯着膽問道:“夫人,要不還是我來吧?免得燙着您。”
“沒事,燙就剛好讓它涼會兒。”秦母拒絕道,“況且芷箐明日就要出嫁了,按我老家的規矩,今日我這個做母親的,合該給她梳一次頭。”
怪不得她提了個妝奁過來,枝雀這下不敢做聲了,隻得乖乖行禮退出房間。
待房門關上,秦母站在原地朝四周看了看,目光落在那碗熱騰騰的中藥上,卻沒有将它端起,反而開口道:“葉姑娘應該不用喝這藥吧?”
床上側躺着的人影愣了兩秒,倏地翻身坐起,屈起腿目光警惕地看向秦母。
“夫人是什麼時候看破的?”
“她向來尊重我,絕不會一連幾天,都用卧床養病這種理由來搪塞我。”
葉盈盈嘴角一沉,問道:“夫人既然早知道了,為何不揭穿我?”
秦母繞着屋内踱步,邊走邊說:“你是齊公子的朋友,齊公子又是芷箐的夫婿,你們這麼做,想必也有你們的道理。我不懂,但也願意配合你們演這場戲。隻是……”
她停下腳步,擡眼看向葉盈盈:“明日就要大婚了,到時候各路世家人馬齊聚一堂,你難道還要替我兒上喜轎去拜堂不成?”
葉盈盈感受到秦母言語間的愠怒,她下床站立,朝秦母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夫人,秦小姐如今下落不明,我等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你說什麼?”秦母驟然失色,“她失蹤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在秦小姐高燒那天……”
秦母聞言,目光怔愣,仿佛透過葉盈盈這張僞裝的臉,又看見了那日渾身滾燙,躺在床上連說話都費力的秦芷箐。
“那孩子還是……”秦母喃喃道,卻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