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玥忍不住咋舌,不耐煩道:“不然呢?等你們磨磨蹭蹭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再過一陣子玄洲又該下暴雪了,這是我最後的機會,我絕對不能錯過。”
雲雁丘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聲音沉穩:“你放心,答應你的事決不食言。”
“隻是現下這事牽扯到世家,急不得。”
巫玥聽罷,不屑地嗤笑了聲。世家世家,規矩多,好面子,她最煩的就是這些人。但雲雁丘發話了,她也不得不耐下性子再等等,畢竟要去那裡可少不了雲雁丘這個得力幹将。
“我姑且再等五日,若是你們還沒結束,我可就要親自動手了。”
巫玥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雲雁丘收回目光,望向窗外,若有所思。
是夜,秦芷箐居住府邸内,庭院中的池塘靜如明鏡,偶爾有一兩條魚兒躍出水面,濺起圈圈漣漪。名貴的百合在夜風中搖曳,散發出淡淡的香氣。香氣伴着晚風吹入秦芷箐的屋内,她平躺在床上,雙目閉合,兩隻手交疊放在腰間,俨然一副熟睡的樣子。自從來到元城後,今晚是她難得沒有出門的日子。
但她并非真的睡去,隻是阖眼思考着接下來的打算。她想了快一整天,依舊無法狠下心做出殺人越貨的事情,可若是拿不到真火,那邊又該如何交待?秦芷箐倏地睜眼,她支起身子,從枕頭下取出了一顆透明無瑕的玻璃珠,這顆珠子本該是她得手後用作聯系的法器,但眼下已顧不得那麼多。
秦芷箐往裡面注入了些許靈力,玻璃珠随即散發出淡藍色的微光,這番場景讓人不自覺想起了林時有,他當時也是如此這般,催動了傳訊珠。
隻見玻璃珠閃爍了兩下,裡面傳出的女聲與林時有那時的珠子裡發出的聲音别無二緻。那聲音尖細卻不失力道,隐約帶着幾分輕佻,她一出聲便問:“怎麼,秦小姐這是終于到手了?”
“事情有變。”秦芷箐沒跟她廢話,開門見山道,“有個叫葉盈盈的在我之前把真火奪走了。”
“什麼?”那頭一愣,随即琢磨起這個名字,“葉盈盈……你确定她叫葉盈盈?”
“确定。”秦芷箐果斷回答,“她同淩雲盟的人在一起,我親眼見到她操縱青冥真火。”
“淩雲盟……”那聲音沉默片刻,忽然道,“忘了告訴你,青冥真火是散開的三層,你有沒有确認過她手裡有幾層?”
這話讓秦芷箐頓時怔然:“散開的?你怎麼不早說?”
尋常的真火都是合攏成一簇的,盡管有層數的區分但并不會散開,她原本以為青冥真火也是如此。結果她現在突然說有三層,還是散開的,那自己豈不是被忽悠了!
“顧無思!”秦芷箐忍無可忍地喊出那頭聲音主人的名字,“我幫你做事你卻連消息都給不準确,這浪費了我多少時間!”
“别着急啊,有沒有這個消息本都不影響你尋火。我哪知道這個葉盈盈會突然竄出來?”顧無思語氣很是無辜,“倒是你,摸清楚具體位置沒有?時間也不多了,别真等到婚禮上讓賓客們聽了笑話去。”
提起齊铄珺,秦芷箐眉頭緊蹙,怒意橫生,說話也不再隐忍:“閉嘴!要不是你,我也不會……”
“怎麼能怪我呢?”顧無思打斷道,“做出選擇的是你,我不過是完成了你的心願。”
“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你應該最清楚這個道理才是啊。”
顧無思的話像一盆冷水澆滅了秦芷箐剛剛燃起的怒火,她說的句句屬實,秦芷箐無言以對。
半晌,她平複下心情,再度開口:“祖地我探了個遍,隻剩祭祖台沒進去了。但那附近設了嚴密的機關,還有妖獸把守,非齊家内部的重大事宜不得入内。”
“噢?那你和齊公子的婚事算不算大啊?”
秦芷箐咬牙回道:“算……”
“那不就好辦了?去使點手段,把能進那裡的方法套出來。”顧無思輕笑,“新娘子的請求,他那做新郎的想必不會拒絕吧?”
說罷,顧無思又假裝擔憂:“诶喲,也不好說,萬一人家對你沒興趣,不想告訴你就難辦了。”
“這個不必擔心。”秦芷箐沉聲道,“我會如約把真火給你,别做多餘的事情。”
顧無思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滿意地笑了笑:“不用我出手自然是最好的,那我就恭候秦小姐的佳音了。”
“可别讓我失望啊,否則我可不敢保證你能順利嫁入齊家。”
話音剛落,玻璃珠上的光芒褪去,珠子從裡到外生開道道裂紋。秦芷箐盯着手上破碎的玻璃珠,目光陰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