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應允的韓程錦激動不已,他連連道謝,并迅速展示出了東道主的熱情。馬車就在韓程錦滔滔不絕的話語聲中抵達了秘海,韓程錦領着二人直奔韓府。
一路上,葉盈盈感受到秘海的靈力波動和枝縣完全不在一個層面,興許是因為海中的靈魚靈力豐富,陸上的人吃了魚以後體内的靈力日積月累,哪怕是毫無天賦的普通人,身體裡的靈力也要比其他地方的強上不少。這些靈力波動中不乏和雲雁丘相似強度的存在,不過她已經熟悉了雲雁丘的靈力,倒也無礙。
秘海韓氏也算是這一帶世家中的有名有姓的大家族,一行人還沒到門口,遠遠便見一個小厮從韓府門前迎了上來,嘴裡大聲喊道:“二少爺,您回來了!”
“阿卓!”韓程錦見到那小厮,高興地跑了兩步,“我哥在家嗎?”
“大少爺又去議海堂論事了,要晚些時候才回來。”阿卓答道,目光注意到韓程錦身後的兩人,“少爺,您這是帶朋友回來了?”
“這兩位是我請來的幫手,都是來自淩雲盟的貴客,這些日子就住咱們家裡,你去幫我跟劉叔說一聲準備下房間,我先帶他們上前廳坐一坐。”
“好嘞。”阿卓得了指示,轉頭便去找劉管事傳話了。
韓程錦回過頭來跟二人介紹起自家的情況:“剛剛那位是阿卓,劉叔的義子。我母親走得早,府裡大小雜務的都是劉叔在管理,要是之後有什麼需要的,盡管找他便是。”
韓程錦邊說邊引着二人去了前廳,韓府風景秀麗,一路上鳥語花香,石橋碧水,微風徐徐。路上遇到的家仆無不朝他們行禮問候,讓葉盈盈覺着很是新奇。
畢竟,她上輩子自打懂事起便随鬼算子待在迷嗔山,山裡就她和鬼算子兩個活人。即便後來她天南海北地尋珍覓寶,去的也大都是荒郊野嶺杳無人煙,偶爾去次世家也是上門讨債,對方從沒給過她好臉色。
這會兒當了世家的座上賓,竟有如此禮遇,葉盈盈一時間都有些飄飄然。
倒是雲雁丘神色如常,發問道:“令尊就這麼放心把府裡事情都交給你們?”
“家父已閉關多年不問世事。”韓程錦解釋說,“家裡的事情一直都是我哥在全權處理,我能力尚淺,隻是從旁協助。”
韓程錦說着,帶二人來到了前廳落座。方才提起的劉管事也出現在廳堂内,朝幾人行禮問好,順便詢問了幾句客人的喜好便又退下安排客房去了。
不一會兒,府裡的丫鬟便上來為幾人沏茶,借着這空閑,韓程錦問起接下來的打算:“關于尋鲛人的事情,兩位可有什麼計劃?”
雲雁丘答道:“包艘夜晚出海的船隻,等鲛人浮上海面吟唱時,在海上與他見上一面。”
韓程錦聽到這話,端茶的動作一頓,心裡不禁感歎淩雲盟這位客卿膽量之大,畢竟夜晚吟唱的鲛人若是像他說的那般輕易好接近,也不會讓陸上的人們畏而遠之了。韓程錦遲疑片刻,還是說出了心中的疑慮:“據我所知,鲛人吟唱時,海面下往往暗流湧動,加上夜晚光線暗淡,海上的船隻很容易傾覆,恐怕難以接近那鲛人所處的位置。”
“海裡是鲛人的天下,冒然闖入恐有不測。反倒是在海上,還有幾分周旋的餘地。”雲雁丘淡定地端起茶杯,輕呼一口氣,在水面上吹出層層漣漪。
“……這倒也沒錯。”韓程錦沉默地低下了頭思考片刻,隻覺得雲雁丘分析得在理。
陸上的人本就對鲛人知之甚少,盡管接近海面上吟唱的鲛人就已經被視為危險十足的事情,但這也是如今最有可能見到鲛人的途徑,畢竟誰也不知道去了海裡,鲛人又會怎樣對待他們。
“韓道友不必緊張,雲前輩既然都這麼說了,自然是有備而來。”葉盈盈在一旁笑着寬慰道。
韓程錦連忙擡頭,有些慌張道:“韓某并非不信任二位,我既選擇與二位同行,定是要聽從二位的安排。雲前輩的說的在理,我這就叫人這就去備艘船,最近晚上時常能聽見鲛人的吟唱,運氣好的話明晚我們就可以去看看。”
“那自然是極好的,有勞韓道友了。”葉盈盈笑得更加燦爛。
正當氣氛一片平和之際,阿卓急匆匆跑了進來,興奮地喊:“二少爺!二少爺!大少爺回來了!”
“哥回來了?!”韓程錦聞言,興奮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雲雁丘順着韓程錦的目光望去,一個身着淺色寬袖長衫的男子緩步走入廳堂,他的五官與韓程錦極其相似,但給人的感覺卻大相徑庭,尤其是那雙眼睛,若說韓程錦的眼中是一泓流動的清水,那麼眼前這個男子的眼裡就是一汪平靜的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