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繁一臉菜色,剛剛他們站在這的時候很确定這裡并沒有這東西,所以這條腿是哪來的?
布料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顔色,自然就分不出是誰的腿,或許是他們認識的人,也或許是曾經這裡上學的學生。
學生……
楊繁想到了什麼,可是思想抵不過感性,他實在是沒辦法将這玩意拿起來仔細端詳,就在他糾結之際,一隻腳在他眼皮子底下伸了過來,一個用力,腿飛了。
“看了那麼久,你真是餓了。”牧一涼涼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楊繁下意識咽了下口水,緊跟上來的沈梧眼神變得極其微妙,楊繁看見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事情,想要解釋時沈梧已經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沈梧似乎刻意遠離他,那背影有些避之不及。
牧一讓大狗走在最前面,沈梧問牧一:“這狗叫什麼?”
“我哪知道。”牧一嫌棄地想要踢狗屁股,大狗有所感應,腳步快了許多。
見沈梧還在看着他,牧一敷衍道,“随便叫什麼都行,不然就叫它‘狗’,畢竟這裡也沒有第二……”說完他斜了眼身後,将後面幾個字咽了回去。
牧一在罵岑玉澤也是狗,這兩人一開始就不對付,沈梧懶得多說。
大狗在前面走得不情不願,最初幾步還知道墊着腳,這會兒破罐破摔有點英雄赴死的陣仗。
沈梧就是傳說中的起名廢,他家樓下所有路過的貓都叫“咪咪”,所有的狗都叫“汪汪”,就這還要給狗起名?
牧一還在等沈梧下文,連前面的狗都不時側頭,似乎也在等沈梧說點什麼。
沈梧說:“我覺得之前岑玉澤提過的‘替死鬼’一說應該是靠譜的,岑玉澤大概是拿走了宋茵的護身符,宋茵就成了岑玉澤的替死鬼,之前在樓上我遇到他的時候,玻璃上映着他的影子是宋茵的樣子,後來雖然恢複了,倒影中的他依舊沒有雙腿。”
沈梧不動聲色地說起了正事,他自以為掩飾的很好,牧一卻噗嗤笑出聲。
他笑聲太大,引起身後兩個人的注意,楊繁問他:“怎麼了?”
這種場合下笑出聲着實離譜,楊繁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牧一一點都沒覺得過分,對着楊繁擺擺手,之後沒事人似的繼續向前。
走廊兩側都是教室,裡面座椅整齊,除此之外幹幹淨淨的什麼都沒有,看多了就覺得十分詭異。
盡頭似乎有個玻璃門,透着微弱的光。
天已經黑了,不見月亮。
黑暗之下牧一的眼睛依舊亮晶晶的,他笑夠了,在沈梧越來越黑的表情裡收斂嘴角,說:“沈梧,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究竟怎麼樣才能徹底逃出去,不是這棟教學樓,而是徹底擺脫這裡。”
這個問題沈梧從進來就開始思考,可不管他怎麼想,他都想不明白什麼樣才算逃出去,就好像他依舊沒弄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牧一接着說:“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鬼打牆嗎?”
明明已經走了許久,可是前方的光亮還是那麼不遠不近的吊着,似乎他們幾人一直在原地打轉。
隐隐的,沈梧又聽見了嘎吱聲,這次聽上去比每一次聽着都要清晰,然而聲音沒多久就變了調,像是哭聲。
“什麼聲音?!”
一聲之後,聲音消失了。
這次聽見的不隻是沈梧,楊繁快走幾步停在沈梧和牧一身側,渾身緊繃地打量着四周。
岑玉澤也跟了上來,看起來怕極了,雙手放在胸前一副防禦狀。
沒了腳步聲,四周再次安靜了下來,大狗緊貼着沈梧的褲腿,看起來比他們幾個還要害怕。
“嗚嗚——”
又是一聲。
衆人臉色一變,那聲音聽上去,像極了嬰兒的哭聲。
下一秒,一個黑乎乎的腦袋從上面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