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走?”有人提議。
“速度有快有慢,走在鎖鍊上不掉下去都是好的,恐怕控制速度很難。”
“我有個辦法,”木系法師提議道,“不如每組選一個人先走,剩下的人看護,然後等到了,剩下的人再走,換對面的同伴看護,怎麼樣?”
這樣就能保證每組都有一個人會留在崖上警戒,也算是個相對折中的辦法。
“露茲小姐,”木系法師朗聲問,“你還沒說過話呢,覺得這個辦法怎麼樣?”
露茲挑了下眉毛,平靜地說,“我覺得可以。”
其他也紛紛同意,于是約好一分鐘後先走的人同時出發。
“我們誰先走?”吉安看見對面的法師對他比了個不要聲張的動作。
“我先,”露茲一邊語氣沒有異樣地回道,一邊飛快地做手勢,點點上面幾人,又指指自己。
吉安立即默契地明白過來,他們被其他人針對了。他睜大眼睛,呼吸不覺快了一點,接着慢慢發覺了盲點,因為他們所處位置可以說是裡面第二低的,所以隻能聽見上面人的聲音,但他們同樣可以通過手勢來暗地裡達成其他協議。
有什麼會比先集火出去一個強勢競争對手更能讓同盟關系牢固的呢?即使隻是這麼短短三十米鎖鍊距離的同盟時間。
“好,”吉安同樣不動聲色地回答,同時手上比劃,待會聽露茲安排。
她安排自己先走,一來可以通過自己的弱勢處境降低對面的防備,二來隻要進入魔法能觸及的範圍,她就可以通過暗元素把自己拉到對面。
從懸崖這塊來說,露茲的優勢确實很大,因為對面光秃秃的崖壁意味着木系法師和水系法師都沒有元素附着點,而這裡的暗元素則無處不在。
一分鐘後,露茲站在鎖鍊這端,聽着它在大風吹動下微微晃動發出的哐當聲,手心還是不自覺地滲出了點冷汗,小腿出現了微麻的戰栗感。
其實鎖鍊不細,至少有小臂粗,但架不住底下就是望不見底的漆黑深淵,再加上百米的跨度和空曠如巨型廣場的山洞,這就顯得它迷你了起來。
聽見信号,露茲一腳試探性地踩上鍊條,實話說她現在的體質不管是動作靈敏度還是反應的速度都要比普通人高出一大截,但對黑暗和未知的恐懼幾乎是刻進每個人的血肉中的。
她深吸口氣,盡量不去看腳下,适應了下風力和鎖鍊晃蕩的幅度,便兩腳踩了上去,一前一後錯開,穩步往前走。
露茲猜測攻擊最有可能的節點是走到中間段的時候,因為這時已經回不去了,而對面還尚遠,一旦遭受突襲,扛不住就會掉下鎖鍊,這樣就不得不棄賽了,剩下吉安這個劍士就好對付多了。
果然如她所料,一開始的幾十米相安無事。她緊盯着對面的岩石平台,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走。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露茲感覺腳底下的鎖鍊似乎晃得更劇烈了,不,應該是說從懸崖底吹上來的風在變得越來越大。
此時腦子裡不适合有雜念,露茲清空思緒,調動所有的感官,一邊往前,一邊估測着中間點位的距離。
三米……兩米……一米……
幾乎是同時,腦後上方同時傳來魔法的波動。露茲從一開始就發現了,其他幾組人為了更方便遠程攻擊她,先發人員都不約而同地選了劍士,而這就大大方便了露茲更換鎖鍊。
沒錯,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一條鎖鍊走到底。雖然魔法夠不到對面的懸崖,但腦袋斜上方的鎖鍊卻是能夠到的。
露茲不緊不慢地擡手,一甩黑霧凝聚成的長繩纏上木系法師組的鎖鍊,等腦後的魔法擊到原處,她已經順着黑繩翻上了上面的鎖鍊。
聽着底下的鐵鍊傳來巨大的哐當聲,露茲矮身躲過從後面掃過來的長劍,手上的鞭子毫不留情地纏住木系組劍士的腳,用力一扯。後者随即驚慌地大叫一聲,身子失去平衡,翻落下了鎖鍊。
“喂,你不講道理,這是我們的鎖鍊,”木系法師有些氣急敗壞地叫起來,同時枝條像蛇一樣順着鎖鍊朝露茲竄過來。
“那也是你們先不講道理,”露茲笑嘻嘻地說。
她打算故技重施,然而有了防備的水系組劍士已經拔出短劍虎視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