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失蹤了,起先所有人以為他們是迷路,因為礦裡岔口很多,地形複雜,這樣隻要不走得太深就行。但漸漸地,連礦口的工人都開始失蹤,所以後來逐漸沒人敢再進去開采。”
露茲摸摸下巴,“聽起來像是野獸或者惡魔作祟,也許你們該找個牧師或騎士?”
“你覺得克雷伊伯爵沒找嗎?”維提爾嘲諷地說,“但進去的牧師出來後就變得神經錯亂,聲稱這是光明女神對克雷伊家族降下的神罰。”
什麼神神叨叨,露茲對此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但她也不急着反駁維提爾,捋了下前因後果說,“所以克雷伊伯爵急着出手,又正好有大傻子上趕着要,一拍即合。而我們倆隻是給整件事打掩護的犧牲品。”
“雖然隻是樁交易的産物,但這也是兩個家族公開宣布過的事,”維提爾說,“婚事已成定局,最好的結果是咱倆互不幹涉,我不關心你一個法師為什麼玩近戰,你也别探究我為什麼裝傻充愣。”
“正合我意。”露茲輕哼了聲,“但提前聲明,要是你家的人犯到我頭上,本小姐也不是那麼心胸開闊的人。”
維提爾想起女孩之前在大街上為了張委托同他針鋒相對,忍不住笑了聲,“盡管收拾。”
“關于之前的委托,友情建議撤銷,”維提爾看到露茲一秒變警惕的表情,活像自己又要搶似的,沒好氣地啧了聲,“委托地剛好就在金礦附近,所以我才想搶下來。你也不看看委托是什麼,懸賞100金币的事會是容易事嗎?”
露茲愣了下,聽他這麼一說,依稀記得委托單上好像确實寫了小貓咪在什麼洞裡走失尋回之類的。
“像這種委托很容易誤導不知情的低級工會成員去接。因為平常的尋物一般都判定為最低的F級,賞金給得又多,可事實上裡面全是坑,一個不留神就會沒命。”
露茲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她現在剛賺了500金,對委托也沒那麼熱切了,退了便退了。
但還沒等她再去工會撤銷委托,人卻先一步到金礦小鎮了。
事情起因是艾佛利公爵對寶貝金礦有十萬分的熱枕,等不及就要定下來。所以在宴會次日,克雷伊伯爵即将離開時,他主動提出送一送,實際上是想在途徑金礦小鎮時進去視察。
克雷伊伯爵樂得盡快出手,對此心知肚明也不戳破。一個狡猾,一個貪婪,兩個老頭當即一拍即合。
至于露茲,她就是被順便帶上的,美名其曰多跟維提爾熟悉熟悉培養感情。旁人眼裡的克雷伊長子就是個傻子,跟傻子培養感情這種鬼話也虧艾佛利公爵說得出口,活該接神罰。
但露茲根本沒有決定權,隻能被迫告别還沒睡幾天的漂亮房間,跟着車隊一路風餐露宿。
“你就當做了個長途旅行,”當馬車上隻剩下兩人時,維提爾見恹恹了一路的露茲,忍不住開口說,“空間馬車裡的房間也不比平時的差,你還能一路看見不一樣的風景。”
露茲聞聲打開車窗,外面的土地滿目荒蕪,野草蔓生。
“好漂亮的風景,”露茲反諷道。自從進入荒地後,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她已經看了好幾天了。
車突然停了下來,露茲立即同維提爾對視了眼,兩人都決定按下不動。
過了會果然有個侍從開門進來了。露茲從縫隙中看見拉車的飛馬搖頭晃腦,暴躁地嘶鳴,不安地用蹄子刨地,任車夫怎麼安撫都沒用。
“艾佛利小姐,伯爵讓我轉告您,”侍從仿佛當維提爾是透明人一樣,“請不用擔心,隻是碰到了一群變異魔狼在狩獵,随行騎士很快就會解決它們。”
露茲看了眼恢複癡傻模樣的維提爾,沖侍從點點頭。
“金礦所在的鎮子到了,”維提爾在侍從退出關上門後,諷刺地說,“之前來的路上也有這麼一出,可把克雷伊伯爵大人吓得不輕。”
“為什麼不繞路呢?”露茲疑惑地問。
“艾佛利家族的領地一路向北才到克雷伊家族的領地,”維提爾雖然驚訝于露茲連這種常識都不清楚,但仍舊繼續解釋,“深淵裂縫就在最北邊,越往北受到深淵氣息的影響就越嚴重,魔獸也越多。主路都有駐紮的皇家或者教廷的騎士團巡邏,所以行人一般不會輕易離開主路。”
露茲恍然大悟,點點頭。
過了一會,車果然如侍從所彙報的那樣繼續向前動了起來。越過光秃秃的山丘,往下就能看見金礦小鎮了。
一行人進入小鎮,可路過的鎮民似乎對這群打扮氣派的老爺夫人一點都不感興趣,隻踩着漸漸西斜的餘晖,急匆匆地往家裡趕。
望着破舊不堪年久失修的旅館,想也知道裡面會是什麼鬼樣子。艾佛利公爵原本打算在車上過一晚,但誰知克雷伊伯爵堅持不肯在外露宿。
看在金礦的面子上,公爵最終妥協了,但心裡對金礦所屬權變得更着急。開完房間,他就忙不疊地拉着克雷伊伯爵上樓商定轉讓契約去了。
旅館設施雖然有些破舊,但好在打掃得很幹淨。
露茲四處打量,突然,視線被一張委托單吸引。她走到跟前細看,驚訝地發現上面的内容同她手上還未注銷的一模一樣,連賞金都一樣。
按理說在她撤銷前,委托不該重複發出才是。萬一又有人接下,不就很容易撞頭嗎?
可露茲結合金礦的詭異,轉念一想,要是委托人的本意就是誘騙更多的人去金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