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茲抓了下頭發,“怎麼大家都知道了?”
“本來不知道,”莫雯說,“你跟索菲亞·艾佛利又打了一架并雙雙扣掉了個人分和系分後就都知道了。”
露茲以為莫雯是在委婉地指責她拖了暗系的後腿,但後者接着解釋,“我們系和光系摩擦很多,兩系高年級時常有這種事發生,不算什麼,月末戰裡掙回來就好。聽說你上次幹得還不錯。”
莫雯指的是小鎮那次,鑒于考場裡隻有她直面了惡魔的情形下,學院給了很可觀的評分。但之後幾個月,為了避免再引起注意,露茲都有意将表現控制在中等水平。
但也因為差别過大,她又被嘲第一次的成績完全是靠僥幸,因此也獲得了新的學院綽号。
“嘿,狗屎運小姐!”一個白袍光系男生哧哧笑着走過,又引起了周邊一陣低聲哄笑。
“閉嘴,托瑞。”莫雯冷聲說,“等你月末戰的個人排名不墊底後再說吧!”
這次看熱鬧的哄笑聲更大了。托瑞脹紅了臉,不顧排隊學生的抱怨,搶先進了傳送陣。
露茲朝莫雯感激地笑了下,後者擺擺手,“隻是看不慣光系的人。”
兩人告别後,露茲踏進傳送陣。
學院的傳送陣一次支付1積分,而且并不是直接到達目的地。因為艾佛利公爵的領地太遠,露茲至少還得轉十幾個傳送陣才能到達。
外面均價是1金币一次,貴得露茲當場就想扭頭回學校。1金币等于100銀币,1銀币等于100銅币,按照帝國内的物價水平,平民一家整年的生活支出可能也就不到30個銀币。
來回立即沒了三十幾個金币,露茲心痛得直滴血。
而且傳送陣的體驗不說舒服,那是實在難受得要命。傳一次,露茲就感覺到一陣頭重腳輕,反胃想吐,十幾次出來,整個人直接沒虛脫倒地,都算是她意志力強大,畢竟當街昏倒實在太丢臉了。
六十四還在耳邊不嫌事大地歎息,“太弱了,還是得加強訓練才行。”
但事實上,要是有人知道露茲一天通過十幾次傳送陣,隻會覺得她是不要命了。每一次傳送都不可避免會對身體造成拉扯損傷,所以普通人傳完一次後至少歇一天才會接着下一次。
哪有人跟露茲一樣瘋的,連劍士都不敢這麼亂來,也虧她身體經過加強遠超一般人,不然可能四五次就得休克。
傳送陣出來的地方是個修建得很氣派的大廳,大理石柱子支撐起很高的天花闆,到處都裝點着精美的雕塑。這再一次坐實了,傳送陣就是專門賺富豪貴族錢的事實,而且是自讨苦吃的富豪。
因為有的選的話,露茲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坐之前蘭登法師那樣的馬車。
她靠着冰涼的柱子休息了會,接着拎起行李走向大門。此時陸上已經進入深冬,之前在南邊的海島沒什麼感覺,現在出門來到大街上,讓隻穿了件單薄的襯衫和長袍的露茲猝不及防地凍得直打哆嗦。
“阿爾諾小姐。”
露茲聞聲望去,一輛教會馬車在她面前徐徐停下。銀色的車身沒有過多裝飾,比起貴族坐的要樸素許多。
行人紛紛投去敬仰的目光,見到簾子後面的福克主教時更是肅然起敬。這位主教的轄區緊鄰深淵裂縫,誰不知道那是被惡魔詛咒的地方?隻要有點錢的人都會跑得離深淵遠遠的。
而這位福克主教則始終心系底層的教徒,為了讓他們始終能沐浴在光明女神的光輝下,幾十年如一日般堅守。這是多麼令人欽佩和值得歌頌的高尚品德!
“雖然您馬上就能冠上一個更顯赫的姓氏了,”福克主教微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和善的微笑,“但在典禮前還請允許我用舊名稱呼您。”
雖然對冠艾佛利的姓興趣不大,但露茲還是禮貌地朝主教道謝。
“也許您不記得了,”福克主教把小窗開大了一點,“但我們以前有過一面之緣。”
露茲面露驚訝,她不記得有見過教會的人,還是身份不低的福克主教。
“河谷鎮就是在我的教廷轄區,”福克主教提醒道。見露茲想了起來,戒備散去了些,他趁機邀請道,“我也要去艾佛利公爵府,正好能稍您一程。不要誤會,隻是不忍心放任一位穿着單薄的小姐在寒風中徒步。”
福克主教這樣的身份,如此禮貌的說辭,如果再拒絕倒顯得露茲不識趣了。于是她略一思索應承下來,踩着車夫放下的踏椅,故意顯得笨拙地爬上去推開車門。
這落進福克主教留心觀察的眼睛裡,他心裡又對這個身體孱弱天賦一般的少女輕視了些。
車裡面的空間并不像蘭登法師那輛有擴展,就是普通的車廂,但也不算小,差不多能容納五六個壯實的漢子,此時隻有上首一臉輕松笑容的福克主教,車廂裡顯得很寬敞。
露茲在暗紅色天鵝絨的軟椅上坐下來。
“這次來,我為您的冠姓典禮準備了一份小禮物,”福克主教輕聲說,從車廂暗格裡拿出個包裝精緻的銀白色絲絨盒遞給露茲,“也許提前交給它的新主人也不是個壞主意。”
露茲在主教的示意下接過打開,驚訝地發現裡面赫然是一枚精緻的腰帶扣,特别是鑲嵌的那顆紅寶石,一看就價值不菲。
“謝謝您的禮物,”露茲小聲道謝,“我很喜歡。”
福克主教的笑意更深了,“您喜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