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裡燃着冉冉上升的檀香,桌案上的卷軸碼得整整齊齊,天軒帝坐在殿上,而李堇葵和謝書群則老實地坐在一旁。
天軒帝留下謝書群和李堇葵,無非就是想打聽點關于自己父親的消息。
謝書群将自己怎麼結識先皇以及被先皇傳授知識與本領的過程,一一向天軒帝述清。
一番盤問之後天軒帝心情大好,他臉上微露喜色,又吩咐喜公公再往賞賜裡多加點禮品。
私底下接觸時,李堇葵發現葉思齊根本不像他在衆人面前表現得那樣莊嚴,反而還有些可愛。
走之前,天軒帝還不忘笑着對李堇葵說道:“你小子也可以,朕找個時間再嘗嘗你的手藝。”
李堇葵頓時有些受寵若驚,眼睛睜得大大地看着謝書群。
“陛下還想着我诶!陛下還記得我!”
從殿裡出來後謝書群的臉上才露出一些笑容,他附和道。
“這說明僅僅的手藝獨一無二,已經抓住陛下的胃了。”
李堇葵蹦蹦跳跳地同謝書群走在回靜雪閣的路上,從殿裡出來後,天色大亮,出人意料的是熱烈的暖陽。
少女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李堇葵開口問道:“書書,你說聖旨上給我們的封号,淩雲、鎮西哪一個是你哪一個是我呢?”
謝書群就這麼盯着李堇葵一本正經的臉,彎着眉毛回道:“你選個喜歡的?”
李堇葵一口應下,她還認真地思考着:“那就鎮西吧,我怕這個名字你壓不住,我用剛好!”
她腳步輕快而灑脫,走着走着漸漸地拉着謝書群跑了起來,小聲嘟囔道:“好冷好冷!快回去烤火取暖!”
李堇葵一邊跑,一邊嘴巴裡還哈着霧氣,在謝書群看來憨态可掬。
剛剛聽完先皇葉俱澈和謝書群的瓜葛,李堇葵莫名想了解謝書群的童年是什麼樣的,于是又開口。
“書書,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她突然開口問道。
“嗯?”
“為啥你爹姓王,你姓謝呢?”
“我不是親生的。”
謝書群解釋的語氣平淡,給人一種毫不在意的感覺,李堇葵倒是驚訝他竟然早就知道了。
“那你親生父母呢?”她裝傻道。
“不清楚,也許早就把我忘記了。”謝書群頓了頓,繼續向李堇葵解釋着他名字的來曆。
小時候的謝書群,爹不疼娘不愛,都有三四歲了還不會開口說話,每天都吃不飽,隻能蹲在集市旁撿别人不要的菜葉子果腹。
某日,帶着妻子江明空四處雲遊的葉俱澈恰好經過盤邑,意外發現了正在垃圾堆裡找吃的的謝書群。
老人家實在是于心不忍,便買了不少包子燒餅拿給謝書群吃。
小書群年幼無知,警惕心強,惡狠狠地看着面前這個慈眉善目的老人,眼中的重瞳吸引了葉俱澈的注意。
老人看着謝書群的眼睛怔愣了片刻,嘴裡呢喃道:“重瞳出盛世,不是先天聖體便是人間禍害……”
小書群狼吞虎咽地咬着燒餅,不懂得面前這位老者的震驚,好半天他才聽到老爺爺開口說話。
“小夥子,老夫教你些本領吧!”
于是,那段時間,葉俱澈就同江明空在盤邑住了下來,每日都傳授謝書群知識,他問謝書群有名字嗎,江明空關心他吃得飽不飽。
終于有一天,謝書群開口說了人生中第一個認識的字:“謝謝。”
葉俱澈取謝字為他的姓,将書群作為他的名,希望他博覽群書,成為君子。
“這麼說先皇算是你的貴人呢,那他夫人江明空是什麼來頭啊?”李堇葵問道。
謝書群會心一笑:“她有個侄子叫江洵。”
怪不得天軒帝對江無塵那麼好,原來葉江兩家從上一輩時就交好。
自那天以後,除了李堇葵被叫到禦廚裡給天軒帝做過幾次飯後,皇帝就再也沒有想起召見過他們。
不過這樣李堇葵也閑得自在,雖然不能随意進出皇宮,但每天與謝書群比比劍,到處和謝書群散步也很有趣。
院子裡,李堇葵手握長劍,一個恍惚間就閃到了謝書群面前,她用力将劍揮向謝書群,男人卻猛地後退,長劍與他的臉擦肩而過。
又換到謝書群進攻,他将重心移至右腳,長劍就在自己手上靈活地轉了一圈,直逼李堇葵的面門。
靜雪閣裡兩道白色身影在院子裡翩翩起舞着,打得如膠似漆。
少女橫劍格擋,迎了上去,頃刻之間二人就連過了幾招,發出“砰砰砰”的幾聲。
但李堇葵的力氣還是沒能敵過謝書群,這場比拼持續了半柱香,此時的她已經氣喘籲籲,不過還是仍然使勁全身力氣,提着刀沖向謝書群。
不成想靠近他的那一刻收不住力,竟同謝書群撞了個滿懷。
該說不說,謝書群的身材練得不錯,特别是胸肌。
李堇葵眼冒金星地從謝書群的懷裡掙脫出來,面色痛苦地抱怨道:“好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