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江無塵猛地站起來,臉色倏然沉了下來,她抄起一旁的佩刀就往門外走去。
“兄長已趕往城門。”阿白在營帳門口備好了馬,向江無塵彙報道。
江無塵幾乎是飛上馬背一般,朝城門的方向趕過去。
花瀾也反應迅速地朝馬廄跑去,謝書群與李堇葵緊随其後。
“西羌膽子也太大了,都這樣了還敢來關西。”李堇葵坐在謝書群身前,飛速地思考着。
“關西如今就是待宰的羔羊,任誰來都不奇怪。”謝書群異常冷靜地說着。
“為什麼?”
“吃不飽,穿不暖,倘若今日烏斯藏也來了,關西七部城必破。”
回來的日子太忙碌,李堇葵還沒有來得及學會騎馬,所以仍然與謝書群一匹。
仔細想想,雖然原著的故事背景是基于糧食稀缺來展開的,但西羌也不至于如此頻繁地來犯。
此刻更是一改往日鬼祟、悄摸的行事作風,大張旗鼓地到城門口耀武揚威。
不是背水一戰就是背後有人撐腰,不過無論是哪一種如今都不能輕敵。
密密麻麻的西羌士兵守在離城門口不到一裡的路,遠遠地望去,為首的應該就是西羌的大将軍巴甫魯。
江無塵的眼神死死盯住遠處的那一個小點,神色雖還是同平常一樣平靜,但周身的氣壓卻不隻降了幾個度。
“知府呢?”她将視線分給一旁的阿黑,随後阿黑從身上拿出一塊做工精緻的牌子,遞到江無塵的手上。
“魏知府卧病在床,聽聞此事十分着急,但心有餘而力不足,故将知府令牌交給您,任命您為臨時知府。”
阿黑語畢,江無塵便即刻下令封鎖城門,她咬了咬後槽牙,思慮再三卻隻說出:“荒唐。”
魏敬亭是去年關西七部被屠城後,吏部尚書任命的,很顯然他被安排到這裡來是華王的手筆,因為在位的時間裡他并沒有兢兢業業地工作,否則關西也不會那麼窮,經常遭到入侵。
不過眼下也許是良心發現,他并沒有亂指揮,反倒是将知府的權力交給江無塵。
“将軍,城裡也許還會有細作。”謝書群在适時的時候向江無塵提了建議。
“李堇葵協作你解決。”江無塵想都沒想直接任命道,“花瀾去查私藏糧食的事情,阿白阿黑留下來。”
李堇葵跟着謝書群離開的時候,一隻箭帶着一張戰書被射到城牆上的柱子裡。
李堇葵沒聽清楚,但戰書的大緻意思就是西羌如今要餓死了,無論如何他們都要将關西拿下,反正江無塵看完戰書的下一秒就将它放到一旁的火炬裡燒成灰燼了。
從城門下來後,許是州府裡的侍衛将被西羌人兵臨城下的消息告訴了百姓,此刻的街道空無一人。
經曆過屠城的百姓更為惜命,紛紛躲在家裡不願意出來。
這一次的守城戰李堇葵着實沒意料到,自從從烏斯藏回來後,她總是忘記自己穿書的任務,就像一個本地人一樣融入進軍營的生活裡。
好幾次她都快忘記了書裡的情節,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一提到情節,李堇葵原本一腦門的霧水突然清晰了起來,原著裡是窦明武帶着士兵,以及安王自家的三州軍殺出了重圍。
具體的她沒寫,因為這個時候李堇葵的筆墨主要勾勒華治帝的暴政,關西七部的遭遇隻是一筆帶過。
眼下窦明武被關在家裡,還能率三州軍來支援關西七部嗎,李堇葵忽地一些愁眉苦臉。
太陽即将下山,現在這個情況晚一秒鐘将細作揪出來,關西就危險多一分。
“現在,你打算怎麼查呢?”李堇葵問道。
謝書群臉上莫名浮現一種成竹在胸的從容,帶着李堇葵往州府的方向走去。
“要戶籍冊,挨家挨戶地查。”
“怎麼來得及?”李堇葵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他。
“你不是李副将嗎,難道手下還沒有些人手?”謝書群把這幾日百姓來讨要糧食時,對李堇葵的稱呼喚作對她的調侃。
“你就别胡鬧了,我算什麼副将啊,還好這話沒有鬧到将軍面前去。”李堇葵有些無奈地看着謝書群。
“這次守城戰我們獲勝了,也許聖上會親封你為副将呢?”謝書群猝不及防地假設道,竟讓李堇葵有一瞬間真的産生了必勝的錯覺。
“你怎麼知道我們這次不會一敗塗地呢?”反應過來後,李堇葵頓時垂頭喪氣地反駁道。
謝書群動作輕柔地摸了摸李堇葵的頭,将她散落在臉頰上的碎發繞到耳朵後面,沒再解釋,隻是說道:“走吧,先去州府要到戶籍冊,再找人來大規模搜查。”
到魏敬亭府上要戶籍冊的時候,他的管家倒是果斷,有求必應且态度良好地将戶籍冊交了上來。
拿到戶籍冊後,謝書群就立刻縱馬帶着李堇葵回到軍營,因為其他營的士兵實力更強,要留下來抵禦敵軍,他們便隻從東營找了不少人來配合他們一起。
一直到傍晚,士兵們挨個按照戶籍冊從各家各戶裡找出了不少沒有戶籍的人,連着一些乞丐都被囚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