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寸心回到解山,已經是三日之後。
将濁氣交給小白,自己便化為原形在解山上呼呼大睡。
讓本想将她扔出去的小白,隻能冷眼看着,最後拂袖而去。
敖寸心難得地睡了個好覺,醒來的時候,雖然身體的耗損暫時補不回來,但精神充沛,又是一條精力十足,可以繼續上蹿下跳的龍了。
小白被敖寸心的動作驚醒,走出洞府看着在解山上活蹦亂跳的敖寸心,冷笑:“敖寸心,你可真是會作死啊!”
敖寸心松開手中凝聚在一起的白霧。
着白霧是從鹽池濃霧中逸散出來的,卻沒有濃霧的腐蝕刺骨,隻是沾在身上凝滞法力,一點都不像是戾氣所聚。
敖寸心:“小白,濁氣你處理好了?怎麼處理的?”
小白冷漠臉:“怎麼處理?你說怎麼處理?”
小白:“敖寸心,我警告你,以後這種事情不要牽扯到解山上來。”
小白:“蚩尤安眠之地,不是給你收拾爛攤子的。”
小白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若不是看在她與念曾經有一段過往的情分,隻怕此刻他就要拿着蚩尤的斧頭把她劈成兩半了。
敖寸心心有讪讪,嘴上卻不肯認輸:“不牽扯就不牽扯,你以為我想來解山啊,要不是因為你和念還算熟悉,我才不會、、”
小白打斷她的話:“那就不要再來。”
敖寸心閉嘴,看向小白的目光也不再肆意。
敖寸心:“你說認真的?”
小白不說話,隻是垂眸看向敖寸心,帶着幾分以往沒有的冷漠。
敖寸心:“我不過灌了你一壺酒,套了你幾句話,濁氣你若是不想解決你就直說,大不了我扔到昆侖山上去。用得着直接說這麼嚴重的話來吓唬我嘛?”
小白冷笑:“你以為我是吓唬你?敖寸心,這兩年你屢上解山,不過是利用我來窺探念的過往。可你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為何還要死揪着過去不放?”
敖寸心:“我死揪着過去不放?那你呢,你又能好到哪去?你明知道我想窺探念的過往,卻給我講蚩尤,講九黎。你不也是希望通過我,來肯定你們的過去,肯定蚩尤的存在?因為你知道,蚩尤已經死了,你們的過去已經成為曆史。不管你願不願意,那些你們為之戰鬥的黎民,你們守護的人間,都在慢慢把你們遺忘。整個三界,隻有你,隻有你還抱着萬年前的回憶不放,守在時間的塵埃裡死拖着過去,不肯讓在萬年的人徹底地留在萬年以前。”
敖寸心:“你懷念,你惶恐,你害怕,你孤獨。可是這個世界上再無人是你的同伴。唯獨我,我是跨過萬年唯一與你們有過丁點牽扯的人。你心裡清楚,在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人能夠和你的思念産生共鳴,那就隻有我。也隻有我會和你一樣,會拼命抓住過去的痕迹,用盡全部去記得。”
敖寸心:“我們之間,本就是相互利用、相互慰藉、互相成全,何必說得像我占了便宜似的!”
小白臉上的神色随着敖寸心的話變得越發冰冷:“說夠了嗎?說夠了就滾!”
敖寸心:“滾就滾,以後你求我都不來。”
敖寸心氣得直接化作龍形飛下解山,山上的薄霧也在頃刻間為她讓出一條道來。
等她飛到山下回首望去時,之間解山雲霧缭繞,竟是比以往更濃稠幾分。
好好好,這是真的要和她斷了往來是吧!
真當她敖寸心稀罕他這座破解山啊!
不過是座墳冢,也隻有那個不近人情的家夥把這裡當塊寶。
敖寸心一怒之下,瞬間遠離。
等到她重新落下來的時候,竟是到了東海邊界。
真是越想越氣,越想越氣,氣得不做點什麼氣就順不過來。
可是眼前什麼東西都沒有,隻有孤零的海灘和成群的礁石。
既沒有東西給她砸,又沒有人站在面前讓她罵。
她便隻能幻化出一把斧頭,對着岸邊的礁石胡劈亂砍。到最後,礁石被劃拉得不成樣子,斧頭也應聲斷裂。
敖寸心:“混蛋,連你也欺負我!”
“是誰敢欺負我們堂堂西海三公主,四海的大功臣啊?!”
調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敖寸心一回頭,便看到敖聽心站在她身後,一臉調侃地看着她。
敖寸心不滿:“聽心姐姐,連你也欺負我!”
敖聽心:“我哪敢欺負你啊,我隻是心疼我這東海海岸,要是讓你這麼發洩下去,這一片礁石都要醜得不能見人了。”
敖寸心:“不過是塊石頭,是我重要還是石頭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