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寸心盤腿坐在山頂上,氣喘籲籲,向來整潔的發絲淩亂,整個人是難得的狼狽。
敖寸心:“蚩尤練得到底都是些什麼!刀矛劍戟也就算了,可說好的兵器,為什麼還會有铠甲?”
鬼知道她經曆了什麼!
那铠甲比玄默的烏龜殼還硬,任憑她怎麼攻擊,都無動于衷。她在那個九黎嫡系後裔的村落裡耗了整整三天,用盡了手段,硬是将其中的信仰之力耗去□□成才将這副傳了萬年的铠甲收服。她都不敢想,當年穿着這铠甲的人到底是怎麼被殺死的?!
念:“因為穿着铠甲的是人,人都會有弱點。”
反而是遺留在兵器中的意志,剖除了人性的弱點,隻剩下純粹的精神,不易攻伐。
念說完之後,目光落在遠處的雲層上。
念:“他們已經跟了許久。”
敖寸心順着念的目光回頭,她知道。
不僅知道那些天兵已經跟了許久,還知道領頭監視她的人與她還是舊相識。
敖寸心:“你的障眼法已經拖了這麼久,梅山老大心思細,恐怕很快便能發現不對勁。”
敖寸心說着,從地上爬起來。
她們得抓緊時間,去解山。
九件兵器都已經收集,不能讓這一番功夫白費。
否則她就白擔了在人間使用法術的罪名。
好在,此地距離解山已經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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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山上,還是和敖寸心上次來時一般荒蕪。
小白看到她們的時候,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可等看到敖寸心拿出那九件神兵的時候,又睜大了眼,變幻了神色,看向念的目光也帶着說不出的複雜:“你們要做什麼?”
敖寸心看了一眼念:“聚斂蚩尤的魂魄,讓他看看現在的念。”
小白聞言,神色間變幻更為劇烈,可到最後卻隻擠出幾個字:“你瘋了!”
念不為所動。
敖寸心不明白,按理來說,能夠再見蚩尤,小白不應該高興嗎?
小白想了想,轉向敖寸心:“你又對她做了什麼?”
敖寸心動了動嘴,剛想辯解,便被念出聲打斷:“敖寸心,開始吧。”
敖寸心看一眼念,又看了一眼小白,覺得念似乎是有什麼事情瞞着她。可她們心念相通,她并沒有感受到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是值得念在意到要瞞着她的。
念總不會害她。
敖寸心按照念給出的陣法将九件神兵放在對應的位置上,而在這個過程中,小白站在念的身邊:“你究竟、、、”
念:“我有心了。”
小白眉目一呆,似乎沒有聽清:“你說,什麼?”
念平靜地看了小白一眼,明明什麼都沒說,卻又像什麼都說了。
小白:“你瘋了,你真的瘋了。”
小白:“你趕緊取出來,現在還來得及。”
小白在終于明白念有心了這句話的意思之後,瞬間慌亂,尤其是在看到念平靜的眉眼之後,更是慌亂到難以自持:“你不能有心,趕緊取出來啊!”
小白:“你知不知道,你若是有了心、、、會死的。”
念:“你知道?”
小白退後兩步,跌坐在地上,眼中失神:“知道,怎麼會不知道呢、、、”
那些年裡,蚩尤那樣心心念念追逐着不屬于人間的神女,可神女始終冷漠,遊離于萬物之外。他們這群兄弟,也曾為他想盡了辦法。使勁手段,将天地間那隻通曉萬物之情的白澤捉了去,詢問能夠獲得神女芳心的辦法。可是得到的結果卻是,神女生而無心,斷絕七情,自不會對誰垂憐。
小白:“知道你沒有心,我們便想着給你找一顆心。敖寸心都能做到,蚩尤又怎麼會做不到?可是,白澤說、、、”
白澤說,神女因念而生,天生無心,七情斷絕,六感全無。
白則說,神女秉持天地流轉之道,有盈有損,有得必有失。若得生靈之心,生七情六欲,則舍天然之軀,違逆天生之道,久染塵念,必隕。
小白:“他喜歡你,自不會願意。”
小白:“他怎麼會舍得,以你性命為代價,得你一刻垂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