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具身體的法力微弱,但收拾收拾這麼一個肥豬,還是綽綽有餘。
扶光正欲出手時,忽覺風聲鶴唳。而擦過耳畔的箭封了那男人的喉,他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一聲,便頹然倒地。男人身邊的護衛亂作一團,又認定是從馬車裡射來的箭,便一股腦地沖往扶光。
轟隆隆——
驚雷作響,扶光怎麼看,都覺得是沖着自己來的。
“車夫!你先帶他們走!”
扶光扯破嗓子大喊,接着,後頸有涼風襲來。扶光回過頭,拂真依舊是那副白衣染血的狼狽模樣。他嘴角殘留着血漬,一瘸一拐地跑着,路過扶光時,他由衷感謝道:“多虧你在這裡.....你要救的人,我幫你....”
他字裡行間都透露着多謝救命之恩的意味,等到扶光反應過來時,拂真已連人帶馬車都消失,以這八卦瞬移術,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再一回頭,先前在樹上見到的男人便劍指眉心。
男人似有不甘心地看向拂真消失的地方,但天庭有令,若遇扶光,活捉。他咬牙切齒地說得:“叛賊扶光,捉拿。”
扶光瑟瑟地吞一口唾沫:“拂真你家怕不是隻有你一個人過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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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炭火盆上煙霧缭繞,慕予禮沖進來時沈栖音已經臉色鐵青。
就在剛剛,系統提示她:“沈栖音的力量逐步衰弱,再這樣下去,會與凡人無異。”
而造成她衰弱的原因,是百花神女的詛咒。
力量盛極必衰,若動心起念則衰弱更快,終将死于非命。
将沈栖音背出屋子裡時,慕予禮心中所想的卻全是扶光。
若是沒了沈栖音庇護扶光,那現在的扶光該如何?劇情改變,她并沒有得到碎蓮的力量,那她就無法與天界的任何人對抗。
“去你大爺的待君入夢,老娘寫的都是什麼破爛文章,操!!!”
她歇斯底裡地吼着,險些将背上的沈栖音抖落。
她将她背到涼亭,不斷拍打着沈栖音的臉。而一個人影,也在背後越靠越近。
沈栖音如墜深淵,胸腔的窒息感如一雙手在撕裂她的身體。她想呼吸,可張開嘴,便嗆了一大口水。
直到那全身被碾碎的疼痛再一次令她感到熟悉,她才恍然如夢地睜眼。
鑼鼓聲聲,唢呐絲竹,又有古筝流水似的音。
交織在一起,宛若飛泉鳴玉。
她睜眼,一切又都回到了西湟。
風沙漫天,黃土下掩埋着不少仙魔将士的屍骨。
玉蘭如故,血染白衣似西湟晝夜交錯。扶光的戰袍紅的就像是一件嫁衣,而本該刺入她心口的劍卻蓦然停住。似她卻不是她,因為曾經的扶光是為自己給他人做嫁衣的一生落淚,而面前的扶光,卻更像是在為她落淚。
血淚縱橫,沈栖音想做的隻是為她拭淚。
她張口,帶着哭腔說:“殺了我吧,沈栖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