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澈如明鏡的小溪流淌着聽起來猶如飛泉鳴玉,桃花瓣落在水面順流而下,一根較粗的木頭橫在兩岸之間。
“能不能不走獨木橋,我會摔下去的。”扶光說。
沈栖音:“你摔下去跟孤有什麼關系。”
扶光後槽牙都快咬碎了但還是展露出一個“你說的都對”的笑容。她擡起腳剛要踏上獨木橋沈栖音就變出一座木制拱橋,扶光回眸對她露出一個笑容,她看着她勾起的唇角,顯現的梨渦。
扶光很快到了岸的那邊,她看着沈栖音還不過來忍不住催促。沈栖音踏上獨木橋穩穩當當地走過去。
“你在嘲諷我嗎?”
“難道孤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嗎?”
一路上扶光都在感歎桃花芬芳,沈栖音實在是受不了她的聒噪折下一枝桃花扔給她。“孤最讨厭聒噪的人。”
扶光有些受寵若驚地接住,片刻後她意識到自己竟然在因為沈栖音而感到驚喜,登時她臉上的笑意斂了幾分。
她蜷指握着細枝别在圓潤的耳朵上,沈栖音忽然又回想起在凡間時她喚自己音娘的模樣。
她搖搖頭加快了步伐,“跟上。”
不知走了多久兩人終于來到了街市,一如既往的繁華。她忍不住回頭去看扶光。
少女身着的海棠紅裙衫嬌豔張揚,驕陽似火眸中含光。
她似乎很喜歡紅色。
沈栖音則是一如既往地穿着玄色衣袍,但這次有所不同的是,平常她都是散發,今日她高束起發鮮衣怒馬。如果除去臉上的淡薄與眼裡的晦暗,扶光确信會有不少人為她停步側目。
沈栖音,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
隻可惜十七歲的少女冷漠寡言,周身的陰沉與暴戾難以掩蓋。
“帶你出來不是讓你來遊玩的,既然是青蓮派的人,你自然能感應到她。”
扶光曾跟着沉香學過一個法術,叫做天涯海角。每一個青蓮派的弟子無論在天涯海角,她都能夠感應到。
扶光也的确能感應到,她似乎聽見了佛鐘與誦經聲。
“應該在佛寺。”她撇撇嘴,佛寺這樣莊嚴清冷的地方居然藏下了這麼大一個污垢。
沈栖音若有所思地看着不遠處的金鐘寺,路過一個首飾攤子時老婦人伸手抓住扶光的衣袖。她又一次回想起在凡間時沈栖音與江澤的刀光劍影,還有....扶光斂眸将心底的情緒逐漸消融。
扶光正想看一看,結果沈栖音一記眼刀剜下來她便也隻能望而不及了。
可她看見那擺在正中央的玉蘭花木簪實在是喜歡的緊,她囊中羞澀便隻能向沈栖音投去期盼的目光。雖然她也沒抱多大希望,但是當沈栖音轉身就要走時她還是有些失落。
沈栖音扔給她一個錢袋,扶光喜笑顔開地拿着木簪将錢放在攤上。
“不愧是魔尊,出手就是闊氣。”扶光欣喜地将簪子别在頭上走到沈栖音身側微微歪頭,“好看嗎?沈栖音。”
沈栖音暼了一眼冷嗤一聲,她向來樂衷給扶光潑冷水:“簪子不錯,人有問題。”
扶光瞪她一眼,她心裡正盤算着什麼。“沈栖音,你現在是不是還想殺我?”
這個問題讓她身形一頓,她目光幽黯似乎在探究她這句話是不是在給她下套。沈栖音接着向前走沒有回答,而扶光緊追上去又問:“不說話是默認還是否認啊?”
沈栖音旋身一雙眸冷冷地看着扶光,“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孤隻是暫時需要你而已,别往自己臉上貼金。而且,孤向你保證,一定會讓你屍首分離的。”
扶光吓得一縮脖子,但又抓住她話語的漏洞乘勝追擊:“可你沒有承認你還恨我啊。”
自知被她擺了一道的沈栖音氣的胸口此起彼伏,“罷了,還需要她的心髒,就先忍着裝一下。”沈栖音在心裡說道。
“不恨了。”她目視着前方。
扶光聞言并沒有露出開心的表情,隻是悶悶地說了一句:“你在撒謊。”
“既然都知道孤會騙你,還問這些做什麼?”
扶光擡手輕撫束發的紅繩,“宿主,您的演技簡直入木三分,我都要覺得你真的愛上沈栖音了。”系統一轉之前的冰冷變得熱情起來。
扶光驕傲的笑了笑随後走到沈栖音身側說道:“想看看你會怎麼騙我而已。”
沈栖音低聲道了句幼稚,扶光又湊過來說:“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叫扶光嗎?”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沈栖音很快又潑了她一頭冷水。
扶光不管她自顧自地說道:“扶光可是有着太陽的意思哦。”
沈栖音擡手狠狠彈了她的額頭,看着她吃痛的樣子唇角噙着一抹淺淡的笑意。“你這個太陽,升的起來嗎?”
扶光又問:“那你的名字有什麼寓意呢。”
“沒有寓意,魔族的姓名都不好聽。”她眼神中罕見地露出幾分茫然,看着一臉想笑的扶光又變回一開始冷冰冰的樣子。
“再笑就封了你的嘴。”
豔陽懸挂在蒼穹之上,投下的光拉長了二人的影子。
“沈栖音,我好像感覺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