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輕輕念出這句話,語氣甚至有些溫和。
這...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拂真給她幹哪裡來了,這還是《待君入夢》嗎?!
“宿主您好,我是您的新系統。原來的系統出現了故障正在進行維修,接下來由我為您講解您開啟的隐藏支線。”
“這是一個平行世界,相當于小說裡的if線。而您被小說男配之一的拂真打散了三魂,隻有完成隐藏支線的任務才能尋回三魂,回到主線。系統會陪着您一起披荊斬棘的!”系統甜膩的聲音回蕩在耳邊,與之前那個系統不同的是,它是個話痨,滔滔不絕。
扶光一邊看着眼前厮殺的一幕,一邊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完蛋了。
“是...什麼任務..”扶光無力開口。
“任務是保證人間無恙三千年,天上一天人間一年。天界安甯,人間則無恙。宿主加油!宿主加油!接下來我會解開時間凍結的限制,宿主要做好準備。這個時候是宿主曆完劫成為神女,并且女主慕予禮三年後才出現的if劇情!還請宿主努力!”
話音剛落,她聽見石碑碎裂的聲音,八個直沖雲霄的鬼面閻羅提着刀走出。沈栖音骨節分明的手一收緊,怨氣便盡數進入鬼閻羅的身體。它們跪在地上臣服于沈栖音,随後又沈栖音吞噬。
所有人都驚恐萬分地擡着頭,“她是要吸收那八個閻羅為自己所用,然後靠她們将自己打造成最後一個鬼閻羅,萬魔之神!”
扶光聞言咬咬牙,她咬破手指塗抹額間的神女印,可她就算動作再快也還是沒能阻止沈栖音,她十指相扣通體金光,她飛向沈栖音時臉上金紋顯現,沈栖音想要擡手阻擋卻被她一掌擊在胸膛。
“你有閻羅附體又怎麼樣,我不需要殺掉你或者那些閻羅,隻需要封印此術便可。就算沒辦法封印所有的閻羅,也足夠了。”
扶光雙手迅速掐訣沈栖音嘶吼着與她厮殺對抗。恰好此時清鶴派所有人搖動銀鈴進行術法禁锢,仙氣與黑氣相互碰撞綻出巨大的火花。
神女印退去後扶光卻不受控制地抱住沈栖音,沈栖音被銀鈴禁锢無法使用法術,而扶光也因為力竭而無法使出法術。
不對....扶光緊皺眉頭看向沈栖音的眼睛,這些根本就不是她自主做出來的,更像是,她的靈魂寄居在這副軀殼裡,然而原來的靈魂也沒消失,還能繼續控制着身體。
就好像,她隻是個旁觀者。
兩個人就這樣一直下墜,恢複清醒後的扶光被強烈的失重感吓得口齒不清死死地抱住她,“沈栖音!要摔死了!”
“你以為你封印了此術孤就不能解決你們這些雜魚了嗎?”沈栖音氣得嘴角都有些抽搐,她吼道:“解開銀鈴束縛咒!不然我們兩個都要摔死!”
“你剛剛不是還很能耐嗎!怎麼練成了鬼閻羅還解不開銀鈴束縛咒!”扶光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沈栖音看着身下的冥河再次說道:“我們兩個要是掉進冥河那就都得死了!你要死别拉着孤一起!”
扶光摟着她尖叫:“我不知道怎麼解開銀鈴束縛咒!”
“那就把鬼閻羅的封印解開!”
扶光用力掐了她的手,“你做夢吧!”
“你這個瘋子,混蛋,雜碎!”扶光怒罵着沈栖音,隻覺得風都快要把臉皮劃破了。
沈栖音掐着扶光的脖子,“你真當孤殺不了你?”
扶光呸了一聲繼續罵:“你每次除了會掐脖子你還會幹什麼!”
近在眼前的冥河形成一個漩渦,扶光貼上水符與沈栖音一起掉進那漩渦裡。
冥河的水比世界上任何東西都要冰冷,扶光險些冷的昏厥過去,她睜開眼睛看見水中的沈栖音正緊握着自己的手,意識到她想要把自己摔進更深的漩渦後扶光拼命掙紮想要甩開她。
她的弓在剛剛就已經放回儲物戒指中,冥河對仙族的傷害較小,隻是會讓人感到刺骨的寒冷。可對于魔族,則是鑽心剜骨般的疼。
她看見沈栖音已經有些意識不清,手中的玉镯開始閃着光。
“隻要掙脫開來,就可以殺掉她!”
可還沒等扶光動手沈栖音就因為冥河的水而昏厥向下沉去,扶光看着她一點一點往下沉去,她嗤笑一聲轉身向上遊去,可就在即将遊出水面時,她暗罵一聲又潛回水下去尋找沈栖音。
漩渦不斷地阻礙着她前進,扶光又要向下繼續探去,又要緊壓着水符。
水底綻放的玉蘭花讓扶光微微一愣。玉蘭花,還能種在水裡?
她終于能模模糊糊地看見沈栖音倒在那片玉蘭花中,她拼盡全力破開漩渦朝她遊去,每遊進一步她感受到的寒冷就更深一分。
漸漸的扶光身上染上冰晶,“我真的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遇到你。”扶光冷的說話都直打哆嗦。
起初沈栖音隻感覺到疼,後來她猛然想起自己還在冥河中,一旦死在這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會白費。她驟然睜開雙眼,吸收了過多的黑氣讓她有些神志不清。當她看見扶光向她遊來時嘴角勾起一個嘲弄的笑容,她向上遊去将赤宴刺入扶光身體。
她咳出一口血,水流突然變得迅疾,像是一把把匕首将沈栖音的臉割傷。她們的血融合在一起,本混濁不清的冥河徒然變得清澈,沈栖音扯下扶光的水符抽出劍。
她扯住扶光的手腕,清澈以後的河水不再像之前那樣兇猛。寒冷與疼痛也減少了許多,扶光捂着嘴隻覺得胸腔撕裂一般的疼痛。
被赤宴刺傷的地方逐漸愈合。
再次醒來時扶光正躺在岸上,她猛然直起身子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有些慌亂。扶光又擡了擡頭,這一次她的視線直接凝固在上方。
她與沈栖音的身體浮在水面上。
“别看了,冥河抽走了我們的元神。”
沈栖音雲淡風輕地靠在樹上,她倒是不在意自己的身體。
扶光憤而起身又因為泡了太久癱軟在地,沈栖音毫不留情地嘲笑她:“蠢人就是蠢人。”
“至少現在我不用擔心我們會兵敗了,沒了你,魔族就是一盤散沙,雜魚蟹将。”
沈栖音也四肢無力,她是靠着樹樁微微偏頭說:“是嗎?那也比你們仙界無一人有用好。你這個神女,是我見過最不堪一擊的。”
扶光想要自己開口卻發現發不出任何聲音以後,百思不得其解。如果她隻是進入了一個需要完成任務的if線,為什麼她卻不能行動,隻能作為一個旁觀者呢?
“系統,系統你在嗎?”
回應她的,是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