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用盡全力才把沈栖音推開,她就像一棵枯木被風吹折,墨發下看不清她的神情,隻能瞥見月光難比的蒼白。
見狀,江一鳴忙把她拉起,神色擔憂:“你沒事吧,扶光。”
“滴滴~江一鳴好感度提升3點。”
扶光看着已經昏過去的沈栖音咬牙切齒,緊接着她看向被慕予禮禁锢的女人,是在夢魇裡披着紅嫁衣的女人。
她的夢魇有兩層,第一層是自己的夢魇,第二層自己卻變成了眼前這個叫霓裳的女人。
她已經到了花甲之年,卻還是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甚至四處求取懷子秘方。隻為了留住她所愛之人武成。
一見傾心年少情深,可身份不對等讓霓裳自卑不已,兩人成親後盡管婆家總是想盡辦法刁難她,但兩人依舊情意綿綿。可從霓裳被診出無法生育後兩人逐漸産生隔閡,婆婆為了延續武家血脈花重金為武成買了兩個小妾。
因為憂愁與自卑霓裳白發早生,終日以淚洗面。最終被厭棄,所以她才到了山神廟去求子,卻意外的喚醒了邪神并與她做交易。她每日都會騙去她人去山神廟擦拭像身,用來獻祭。
扶光的臉上浮出一絲不忍之情随後輕歎,“命裡無時莫強求,無論多可憐,也不是殘害她人的理由。”
扶光掀起她的蓋頭看見一張蒼老如松樹皮的臉,塗着胭脂畫着眉,看起來怪異極了。
慕予禮起身将符咒貼在霓裳的臉上,扶光看了一眼後便放下了蓋頭走到一旁。
刹那間火花四濺,人身灰飛煙滅,隻剩下一張縫縫補補的紅蓋頭。那承載着她滿心歡喜與希冀的蓋頭已經破敗不堪,卻仍是想要用笨拙的繡工将它縫補,可在旁人看來,這不過是一張破蓋頭。
扶光微張着唇,那落在地上的灰塵曾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為什麼女子總要為了那些男人受這麼多的傷呢?
那張紅蓋頭落在塵堆上,就在慕予禮催促扶光時,她将那張蓋頭撿起來,才慢慢地跟上他們。
“走吧,邪祟已除。”扶光将黃符貼在地面,她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沈栖音,當然要借此機會直接把沈栖音這個瘋女人也給除掉。
慕予禮忽然拉住她的手腕說:“這是火符,燒掉這個邪廟我沒有意見,但地上還躺着一個人。”扶光看着慕予禮臉上不忍的神情并沒有改變想法,江一鳴已經率先走出山神廟。
“她是魔族的人,是邪物。幾次置我于死地。”扶光不笑時看起來就像是在生氣,微皺的眉頭也彰顯了對慕予禮話中的不滿。慕予禮被扶光的話一噎,眼裡也閃過一絲暗芒。她歎道:“好吧好吧,也不知道你拿着這個破蓋頭做什麼。”
說罷扶光與慕予禮便轉身離開,此時的沈栖音恢複了一絲意識。看着慕予禮給自己設下的防護結界,又看到扶光毫不猶豫地念起咒語,廟内燃起一片大火。
下山時扶光看着山上火光一片如釋重負,“這次總能鏟除她了吧。”
慕予禮看着扶光眸色不明,她對為愛癡狂殘害多人的霓裳尚有一絲憐憫,卻毫不猶豫地将沈栖音扔在火中。
這神女也是徒有其表,法力微弱就連憐憫也是針對少部分人而非所有。
回到村莊後所有的村民都對她們三人感激涕零,扶光瞧着武成,連裝都懶得裝,一直陰沉着臉。
她獨自走到村裡那棵最大的桃花樹下,将那張紅蓋頭埋在了土裡。這下面埋着的,是一個女子的桃李年華。
離别之時江一鳴問道:“予禮,你究竟是哪個門派的弟子?”
慕予禮黛眉一擡淺笑,那抹笑容連扶光看了都覺得如沐春風,更别提是江一鳴。
“隻是一個小宗派不足挂齒。”
扶光用手肘怼了怼慕予禮,“咱能直接說不。”
慕予禮沒好氣地白了扶光一眼,“清鶴派。”
三人嬉笑打鬧着朝遠方走去,而一個衣服都被燒焦的少女站在樹上盯着她們遠去。她們三人結伴而行影子被月光拉的很長甚至交織在了一起,沈栖音擡頭看着天上的一輪殘月,背影寂寥。
可她的眼神陰狠駭人,直到扶光的身影徹底消失依然執拗地看着她們遠去的方向。一隻蝙蝠倒挂在樹上,沈栖音見狀勾起唇角一把抓住那蝙蝠直到它停止掙紮。
與江一鳴慕予禮分道揚镳後回到青蓮派的扶光還未來得及歇息便被拉到了試煉池。沉香輕輕拍了拍扶光的肩膀。
“你已經是及笄之年,三日後青蓮派與你同齡的弟子皆會來到這兒挑選一把合适的仙器。”
并不是她們選擇仙器,而是仙器選擇她們。有的人可能連一把仙器都得不到隻能選擇普通武器。
回到寝殿扶光泡在浴池中,滑膩的肌膚上還有着幾片玉蘭花瓣。墨發飄散在水面,扶光疲倦地靠在池台上。
“宿主宿主,沈栖音對您的痛恨值為1。”
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