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早上,秦桑換了身衣服,打開衣櫥的時候他特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寶石藍大衣。
這是他昨天給沈以則買的,可惜他應該是穿不了,他随便穿了身黑色棉襖。
雪停了,外面溫度很低,在化雪。
下樓,看到身穿着黑色厚大衣的粟風站在客廳裡,難得這次沒有穿燕尾服,桌子上放着一碗湯圓、一碗餃子,秦桑沒說什麼,淡然的走過去,看了一眼沙發上的狼藉又看了看粟風。
粟風依然是沒什麼表情的,見他來了,就說了一句:“這是二爺讓送過來的。”
秦桑沒說話,拿過湯圓剛吃一口眉頭皺了皺,裡面放了豬油,他很不喜歡這個味道,想了一下還是硬着頭皮把一碗湯圓吃完,餃子他沒吃。
吃完,他轉身去洗手間端了盆水,仔細的把沙發上帶血的液體清理幹淨,站在一邊的粟風被他當成空氣自動忽略掉了,多餘的人,又不熟,沒什麼話好說的。
雪球晃悠着從樓上下來,它左腿是瘸的上下樓其實不太方便,一下樓他就蹲坐在秦桑身邊就看着他。
粟風看着低頭認真擦洗着沙發的人有些吃驚,這些活交給清潔工就行了,就算是他,也不會自己動手去清理打掃,他是保镖,不是清潔工。
這個男人卻是事事親力親為,房間從來不需要人過來打掃,粟風倒是對他挺佩服,他也沒見他問沈以則要過什麼,是一個合格的情/人!
把沙發認真的擦洗了兩遍,秦桑又蹲着身體把地上被打破的煙灰缸和水杯撿起來,把地上的水漬認真擦洗幹淨。
做完這一些系列,他還是一句話沒有,又走到窗台去鼓搗了一會兒他的多肉植物,還好這些小東西生命裡頑強。
天氣雖然冷它們卻還在頑強的生長,他給多肉澆了一些水,主要一段時間沒澆水,泥土有些發幹了,再不澆水這些植物可能就變成标本植物了。
雪球又繞着他走了幾圈,估計是從窗台看到外面下雪了,小家夥還是很喜歡雪地啊。
“昨天剛洗完澡,弄髒了不許進屋!”
秦桑旁若無人的跟雪球說,雪球沖他叫了一聲,“行了,出去玩吧!”
獨棟别墅就是這點比較好,有個比較大的院子,門一開,雪球就竄出去了,外面雪不是很多,隻有草坪裡有一些,還有的都已經開始融化。
雪球在草坪裡蹦跶了一會兒,秦桑倚在門口看着。
粟風的目光便一直盯在他身上,這人還真是淡定的可以啊,他這麼大一活人站在這兒,這一個半小時愣是沒跟他說過一句話,人太高冷了一些。
他的冷,是從骨子裡出來的。
粟風大概可以确定,這人跟其他那些酒吧夜店裡被包/養的人是不一樣的。
男人長得好看,性格較冷,永遠一張面癱臉,似乎就不知道笑容的定義是什麼,反正他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從沒見男人笑過,就連扯動一下嘴角都沒有。
雪球玩了一會兒大概是覺得沒什麼意思,又跑到秦桑面前蹲坐着。
秦桑看着它,也不知道它想做什麼,不曉得哪裡扔進來的一個小鞭炮,‘砰’的一聲把雪球吓得一激靈直接竄屋子裡去了。
秦桑蹙蹙眉,看了一眼手表,已經十一點多了,沈以則今天應該不會過來,他回到屋裡,打開冰箱,把昨天沒下完的速凍餃子拿出來,煮了一些水把餃子放進去。
今天大年初一,得去醫院看看張靜,不能把她一個人丢在那兒,燒水的功夫他看了一眼手機,沈以則給他轉了二十萬算是新年紅包,沈逸也給他轉了十萬八千八,兩人的錢他都沒有收,方淩霄也給他了信息隻有簡單的四個字“新年快樂!”
秦桑給他回了一句:“新年快樂,淩學長!”
對于沈家人來說,是不是隻有轉賬發紅包之類的才算是祝福呢?
其實他想要的,不過就是這簡單的幾個字,他看着沈以則的微信好久,比起這二十萬,他更想要那四個字,看一會兒,水也開了,他把餃子下下去,去櫃子裡把保溫盒拿出來擦洗幹淨。
餃子下好了,他先給雪球夾了一個,雪球燙的直跳來跳去,一個餃子愣是被它扒拉的皮兒跟餡兒分了家。
餃子弄好,路過粟風的時候說了一句:“我去看張靜,不用跟我!”
粟風說“好”目送着他出門,心道,原來他是可以看見他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透明的呢。
秦桑開了自己那輛寶駿730,這是他自己買的車,很便宜,不到十萬塊,對他來說車子能開就行貴不貴不重要,有那些錢不如給張靜治病,盡管沈家也會出資但他也不可能一輩子依靠沈家,還是要留些錢。
到醫院,醫院門口的車比之前少了一些,大過年的沒人希望天天擱精神病院呆着,就連護士和醫生都比平常少了一半兒,張靜的主治醫生今天也休息。
推開病房門時,張靜還在樂呵呵的看着春晚,看到他來了,急忙揮手:“甯甯快來,哎呦喂笑死我了,這個小品真是太逗了!”
秦桑過去看了一眼,還是前兩年放的那個小品,趙本山和小沈陽的不差錢,張靜真是百看不厭,他路上順道兒也買了一些水果和瓜子之類的,張靜喜歡吃瓜子兒,還有兩串兒帶有豆沙的糖葫蘆。
“媽,我給你帶了一些餃子,趁熱吃吧!”
秦桑把餃子盛出來,夾了一個放到嘴邊吹了吹,不熱了才遞到她嘴邊,張靜看也不看張嘴就吃,一邊吃一邊笑。
一碗餃子喂完了,秦桑就坐在旁邊看她嗑着瓜子,笑着,這樣的張靜看起來挺像個正常人的,她的病說白了就是因為秦甯的死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刺激出來的,隻要她潛意識把他當成秦甯,那她就跟正常人沒啥區别。
秦桑端着椅子就坐在那兒看她笑,她笑累了,打個哈欠:“甯甯,媽媽又困了!”
“困了就睡吧!”秦桑過去把電視機關了,扶着她躺下。
張靜躺下沒兩分鐘就睡着了,秦桑還是坐在一邊看着,他也不知道能做些什麼在這兒呆着也挺好的。
沈以則回到家,就看到粟風一個人蹲在院子裡跟雪球玩耍兒,面色不悅的問:“秦桑呢?”
粟風趕緊起身說:“去醫院看張女士了,不讓我跟!”
“知道了!”
沈以則沒再說什麼,轉身又出去了,他直接開車去了精神病院,想着回來這麼久也沒去看過張靜,不知道她怎麼樣,好歹是被沈家給逼瘋了。
他順道兒去超市買了一些營養品和水果,怎麼說她也是秦甯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