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真正的緣由,橠白哪裡是能說出來的?
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言說無能的感覺,橠白是說不出的憋悶。
外加上氣憤不已,直讓橠白的眼淚流個不停。
陸歸舟疾步跟随橠白回了房中,但總歸腳程上慢了橠白幾步,他一進到房中來就見橠白已是趴上了床,正嗚嗚咽咽的哭着。
耳聞着橠白的哭聲,陸歸舟的心猶如被一隻大手狠狠地擰了一把,疼的緊。
他忙又加快了腳步,轉瞬間便來至了床邊。
就見橠白趴伏在被褥之上,哭的已然有些顫抖。
陸歸舟心頭又是一抽,連忙擡手撫上了橠白顫抖的脊背。
“橠橠……”陸歸舟聲音柔柔的哄她:“莫要再哭了……”
橠白置若罔聞,依舊嗚嗚咽咽。
橠白是臉朝下趴伏着的,陸歸舟生怕她哭着哭着就喘不過氣來,忙将手移到了她的肩頭,稍一用力便将她身子翻轉,讓她平躺在床。
橠白并未反抗,随着陸歸舟的力道便轉過了身來。
甫一瞧見橠白的面容,陸歸舟便愣住了。
橠白本就生的猶如個粉團子似的,當下這面朝下趴伏着哭了片刻,直将她那圓臉蛋子憋了個通紅,活像極了那抹了一抹胭脂的糯米團子,可憐兮兮、委屈巴巴的模樣直讓陸歸舟疼到了心坎裡。
他忙不疊的撤手回來,拿出了帕子去為橠白拭淚。
正哭的稀裡嘩啦的橠白哪裡肯老老實實的讓他拭淚,當即轉過了頭去,躲過了陸歸舟試圖為她拭淚的手,而後又覺着自己涕淚四流的模樣太醜……
哪裡有姑娘家會喜歡在心上人面前露出醜态的?
橠白如此一想,心中一急,柔荑抓住身下的被褥,将自己一蒙,就勢一滾,作繭自縛一般的将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登時就裹出了一個哀哀痛哭的大蠶蛹,隻露了一個毛茸茸的頭頂。
陸歸舟無法,隻好将她連人帶被子一并抱進了懷裡。
橠白裹成了這副模樣,陸歸舟隻好似抱奶娃子那般的抱着她,可橠白到底不是個奶娃子,颀長的身子又托着條被子,幸而陸歸舟身形高大,如此抱起她來也不算太過吃力。
陸歸舟踢掉了鞋子,整個人上到了床上,坐正了身子便開始扒橠白頭頂上的被子。
“啵兒”的一聲,橠白濕漉漉的桃花粉面自那被卷頂端露了出來,眼睛鼻子紅彤彤,活像一隻肥嘟嘟的大白兔。
見她哭泣的模樣是如此的可憐卻又招人疼,陸歸舟的心那叫一個急,生怕橠白哭壞了身子的他忙不疊的便開始抱着橠白又晃又哄,又因着情急之下而口無遮攔,那是甚麼肉麻的話都敢往出說……
“我的心肝肉兒……”
“我的粉團子……”
“我的乖娃娃,你可莫要再哭了……”
“你這要是哭化了可如何是好?”
橠白的抽泣戛然而止,忍不住破涕為笑:“哪有人能哭化了的!”
見她由哭轉笑,陸歸舟終于松了口氣,懸着的心落了地,揶揄道:“你這眼淚若是珍珠變得,我可是要發财了!”
一壁言說着,一壁拿着帕子拭了拭橠白眼角的淚珠兒,而後自袖袋裡拿出了一包吃剩下一半兒的桂花糖,打了開來,撚起一顆喂到了橠白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