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秀瞧着橠白慌亂的眼神,隻當她是害怕,連忙上前坐下,隔着被子攬住橠白道:“你莫怕,等下我也去收拾行李,我陪着你一起。”
言罷,她調轉視線望向了橠玦,示意他言語幾句安慰安慰橠白,卻見橠玦隻是皺眉不語,壓根兒沒有言語的意思,不禁有些着急,正欲開言提醒,示意他趕快言語幾句,卻聽得橠白驟然大叫了一聲:“我不去!”
在場之人無不被吓了一跳,陸歸舟收拾包袱的動作不由得為之一頓,他轉過身來,望着橠白,不解道:“為何不去?”
“是啊!”聶秀接言問道:“為何不去?”
橠白不知如何言語其中緣由,求助般的望向了橠玦。
橠玦亦是不知曉該如何做說,一時語塞了起來。
陸歸舟見她不肯言說原因,忙将手中的東西一放,坐到了橠白身旁,雖是心下着急,卻仍是耐心勸道:“橠橠,諱疾忌醫可不成,這竹遠縣地方小,瞧不出甚也屬正常,我們到了京城,定是能醫好你的臉!”
見陸歸舟如此堅持,橠白卻又遲遲尋不到不肯前去的理由,心中愈發焦急。
陸歸舟安慰了她橠白幾句,便要站起身來繼續去拾掇包袱,準備上京去尋名醫。
橠白望了望,見陸歸舟如此堅持,心急如焚之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甫一聽聞她的哭聲,陸歸舟猶如被沸水灼了一般,當即又坐回了床畔,擁住橠白焦急卻又耐心的哄着。
“我不去……嗚嗚嗚……我不要去京城……”橠白一壁嗚咽,一壁言說,清甜的聲音斷斷續續,好不可憐。
被她這一哭,陸歸舟的心頓時碎了一地。
聶秀瞧着橠白哭的這般傷心,心中亦是跟着糾結成了一團,忙不疊的便同陸歸舟一起,一并哄着橠白。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接連的的又勸又哄直弄的本就焦灼的橠白愈發的心煩意亂。
橠白是咬死了不肯走這一趟,可她偏偏又無法言說個中緣由,而她這一不說,陸歸舟便隻當她是諱疾忌醫,勸的愈發來勁兒了。
橠玦在一旁急的團團轉,偏生又尋不到甚的合适理由把這個事遮掩過去,但是作為凡人來講,陸歸舟此等行為是再正常不過了……
聶秀同陸歸舟左右開弓勸了半晌,卻見身為哥哥的橠玦半晌不語,不由得生起了氣,自己妹妹都哭成這個樣子了,竟然就站在那裡看!
心中急切,聶秀徑直對橠玦道:“你倒是勸勸啊!”
聶秀心急,語氣略兇。
橠玦被她這一兇,頓時不知所措了起來,他若是同他們一并去勸橠白,橠白豈非是愈發焦急了……
橠白眼見着場面愈發混亂,耳畔那陸歸舟的勸慰聲亦是不絕于耳,那邊聶秀還在責備着哥哥不夠關心自己,心急之下她大叫了一聲:“不要吵了!”
幾人言語之聲登時停頓,目光齊齊的望向了橠白。
橠白因着容貌被毀,本就不願被人多瞧,當下她被幾人這般一瞧,而後裹着被子瑟縮進了床角,對着陸歸舟三人大聲道:“我不去!我就是不去!”
言罷,她将被子徹底一蒙,将自己猶如蠶蛹一般的裹了個嚴嚴實實,繼而背過身去,一頭紮進了床角,猶如那冬日裡被獵人追逐的狍子一頭紮進雪堆裡一般,既有些可愛,又着實讓人心疼。
陸歸舟忙不疊便要上前去勸,橠玦卻是攬住了他,言說道:“罷了,橠橠不想去,暫且先讓她靜一靜吧!也許她靜一靜,自己就想通了。”
陸歸舟望了一眼裹着被子團成了一團的橠白,雖是心疼不已,卻也不敢再多言說,隻好一聲長歎,随着橠玦與聶秀二人一并出去了。
房中隻剩下了橠白一人,霎時間便安靜了下來,隻能聽得橠白透過被子悶悶傳出的抽泣聲。
陸歸舟人雖是随着橠玦與聶秀二人出去了,卻是守在了門口說甚都不肯走,生怕橠白有個一二。
橠玦與聶秀勸不動,便隻好由着他了,幸而天氣轉暖,陸歸舟待在外邊也無妨。
房中*
橠白哭了半晌,直将眼淚都哭得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