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月也不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就亂發脾氣的人,何先生禮貌詢問,她便認真回答,道:“差不多了,可以命人熬煮藥浴需要用的藥材,蠱蟲取出就要立馬進行藥浴,利用藥物封鎖他的精血。”
“好,我這讓人去辦。”
何先生心頭一松,立馬出門口交代謝鵬與孫全,孫全不放心其他人,便主動攬下這個活,不管是藥浴藥物的熬煮,還是入口吊命的參湯,他都要親自盯着,不讓有心之人有可趁之機。
“先生放心,我去小廚房親自盯着,您趕緊回屋給卿姑娘打下手,王爺的身體最重要。”
“好,辛苦公公了。”何先生颔首,繼續交代謝鵬兩句才重新回到屋子裡。
房門一關,内外隔絕了。
卿月有條不紊地從挎包掏東西,銀針、藥瓶,還有一把出鞘時冒着寒光的小刀。
“阿朗、何先生,麻煩你們幫忙脫掉趙崇楓的衣裳,清枝你去點一盞燭燈,再問謝隊長要一壺酒,最烈的那種。”
“好!”
三人異口同聲回應,開始忙碌起來。
趙崇楓因為蠱蟲作祟,身體的虧空不小,短短半個月就瘦了很多。
若非他自幼習武體魄比一般人強一點點,這會兒估計要瘦成皮包骨頭了。
顔朗脫完趙崇楓最後一件衣裳,看着眼前白皙消瘦的胸膛啧啧兩聲,還嘴賤地嘀咕一句:“比我差遠了。”
何先生聽到這話好一陣無語,很想反駁回去,但是一想到他們還有求于人不能得罪對方,忍了又忍,終是歎了一口氣全當自己沒聽過。
“月兒,這邊可以了。”
顔朗小聲提醒一句。
正好清枝取酒和燭燈回來了,何先生搬來一張小桌子放到床榻邊上,方便卿月擺放治療需要的物件。
“接下來就麻煩卿姑娘了。”
何先生看了看床榻上人事不省的趙崇楓,拱手給卿月深深鞠了一躬,卿月沒回應,倒是顔朗托了他一把,讓他在旁看着就行,别整那些亂七八糟的客套。
“行了,别浪時間。”
顔朗自己騰位置的時候還順帶拉了何先生一把,清枝則繼續站在床榻邊上,給卿月打下手。
随着銀針一根根沒入趙崇楓的胸膛,又在其頭頂與手臂紮上,他的身體要無意識的狀态下有了些許變化,不是很明顯。
約摸過了兩刻鐘時間,卿月看到趙崇楓心髒位置有東西以極快的速度蠕動,很快又消失了。
又過了半刻鐘,蠕動的位置變成了手臂,卿月眼神一凜,立馬抓起小刀在趙崇楓掌心劃了一刀,鮮血瞬間湧出來。
“清枝,歸元丹。”
“好。”
清枝反應很快,卿月話音剛落,一顆丹藥就已經塞入趙崇楓的口中,入口即化,趙崇楓微微抖動的身體很快平靜下來。
卿月探了探趙崇楓的瞳孔,又把了把脈搏,情況穩定,她頓時松了一口氣。
“何先生,您去問問藥浴準備的如何了?”
“方才小旬子來回過話,藥浴已經熬好,現在要用嗎?我讓人擡過來。”卿月沒有發話,何先生也不敢亂做主。
“是,如果已經煮好就讓人擡過來吧!我現在取蠱,取完立馬開始藥浴。”
卿月邊說邊調動體内的金蟬蠱,片刻後,金蟬蠱從她的嘴裡探出小腦袋,好奇地觀察四周,直到主人伸手到嘴邊,它才慢悠悠爬出來。
“好寶寶,去把那隻噬血蠱帶出來。”
金蟬蠱仿佛聽懂了一般,一骨碌從趙崇楓掌心的傷口鑽進去,轉眼沒了影。
“卿……”
“噓!”
何先生第一次見這種場面,下意識想問清楚一些,剛開口,就被顔朗制止了。
他趕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知道自己犯了忌諱,不敢再随意出聲。
金蟬蠱鑽進去後,卿月掏出骨哨,吹了一首詭異的曲子,片刻後,趙崇楓手臂位置鼓起一個大包,很快又變成兩個小包,一前一後往掌心方向蠕動。
清枝在旁時刻準備着,噬血蠱一冒頭,她立馬出手,用夾子夾住噬血蠱的身體,将它扯出來裝入小陶瓷罐中。
緊接着金蟬蠱也出來了,卿月伸手過去,金蟬蠱認出主人的氣味哼哧哼哧爬到她的手中。
“好寶寶,你真厲害。”
卿月仔細觀察金蟬蠱的狀态,确認沒什麼問題默默勾起唇角,“好寶寶,素那麼久了,今天吃點好東西吧!”
說着,她将金蟬蠱放入裝噬血蠱的小瓷罐中,轉頭對何先生說道:“蠱蟲已經取出來了,來個人給他包紮傷口。”
“啊?好。”
何先生目睹全程,震驚于卿月的話,沒想到傳言中可治百病的金蟬蠱還會以毒蠱為食,真是太兇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