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身上的蠱術已解,汪大人安心,隻是小公子性子頑劣,往後還需多加管教,不然得罪了旁人,恐怕就沒我們好說話了。”
“多謝聖女提醒,小兒如何教養還是不勞你費心了。”汪文良恨得牙癢癢,卻還要維持表面和平,“喝酒吃菜,諸位别客氣,有什麼需要也盡管吩咐下人。”
“今日多謝汪大人盛情款待。”明堂叔接話。
都是千年的狐狸,這個時候該怎麼做不需要别人提醒,衆人舉杯,一口酒下肚,那些不愉快隻能按下。
酒過三巡,顔朗與汪錦春已經開始“稱兄道弟”,汪錦江還算正常,汪錦钰借口身體不适離了席。
卿月擡頭望望天色,隐晦地給明堂叔與顔朗使眼色,他們二人佯裝半醉模樣,由府中小厮引路勾肩搭背去茅房放水。
出來時,明堂叔借“醉酒”拉着小厮說個不停,非要和人家結交,小厮頭一回遇到這種情況,百般推辭,惶恐不已,還不得不哄着明堂叔,同他極限拉扯。
顔朗則借此機會使輕功悄悄摸進汪文良的書房,迅速翻找一輪。
“嘿,怎麼沒有?藏到别處去了?還是已經送走了?”
他兀自嘀咕,打算重新翻找一次,然而沒等他行動,外面突然傳來說話聲,聲音還算熟悉,今晚聽過許多次,是汪文良。
聲音越來越近,顔朗來不及多想,立馬從窗戶出去飛身上屋頂。
汪文良匆匆回來,隻在書房看了一眼,又匆匆離開。
約摸過了一刻鐘,書房附近多出十名護衛,顔朗見狀悄然離開。
接風宴将近亥時才結束,汪文良吩咐汪成安排護衛送卿月一行回客棧,人前腳剛走,他後腳便沉了臉。
“讓木拓來書房找我。”汪文良面色陰沉,留下一句話便甩袖離去。
木拓就是汪文良養在府中的蠱師,其生母出自苗疆,偶然出山與他父親相戀,後生下了他。
隻是苗疆的叛徒向來沒有好下場,木拓的母親也不例外。
真論起來,木拓與苗疆有仇,但他人微言輕,想靠自己報仇絕無可能。
經過多方嘗試,他選擇以蠱師的身份入世,遊走于官員府邸,慢慢謀劃。
他與汪文良的合作實屬偶然,毒蠱秘術便是媒介。
“是。”
小厮躬身領命,轉身快跑去了偏院。
與此同時,潛藏在隐蔽處的黑衣人也飛身離開知府府。
***
夜色如墨,明月高懸,車馬辚辚。
晚間顔朗應付汪錦春時喝了不少酒,這會兒腦袋發暈,眼皮仿佛千斤重,感覺有些睜不開了。
“月兒,我頭暈。”
“堅持一下,很快就到客棧了。”
“很快就多快?”
“很快就是很快。”
顔朗好似控制不住自己般,腦袋一個勁往卿月肩膀靠。
卿月嫌棄他身上的酒氣,伸手推開,片刻功夫他又靠過來,如此往來兩三遍,卿月也懶得計較,随他去了。
“還吹自己酒量好,一個接風宴就受不住了,哼!”
“我沒醉。”
“長林哥當初都醉倒進田裡了,也跟你現在一樣,死活說自己沒有醉。”
顔朗聞言悶笑,沒認同,也沒反駁。
“回到客棧記得吃了解酒藥再睡覺,聽見沒有?”
“嗯,聽見了。”
顔朗低低應聲,整個人又靠近卿月一些,在卿月看不到的角度悄悄勾起唇角,内心無比滿足。
同車的清枝看了他們一眼,實在困的受不了,自己靠着馬車壁眯眼睡過去了。
車内瞬間安靜下來,卿月盯着車門處發呆,腦中開始複盤今晚的經曆,分析汪文良邀請他們的意圖以及接下來可能需要應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