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我住那間吧!”
寶山叔指着最後一間房提議,其他人也是這般想,便點了點頭。
走廊略有些窄,他們在外面說話,住旁邊屋子的人都能聽見。
“聖女”等字眼,加上特意露出的陌生口音,足夠讓有心之人想入非非了。
“時辰不早了,各位客官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小的。”
“送點吃食過來,有勞了。”
“行,您稍等。”
小夥計做事麻利周全,一一詢問卿月五人有沒有忌口後匆匆下樓忙活,卿月他們相互間交流眼神,也各回各屋,到第二日才露臉。
許是昨日刻意的行為初生效用,今早他們一出現在客棧大堂,能明顯感覺到打量的目光增多了。
他們仿佛沒發現一般,神色坦然,自顧自聊着路上見聞,什麼東西很有意思,以前都沒見過,什麼人很奇葩,希望後續路途别再遇到那種人,就連剛上桌的飯菜,他們都要大聲點評一二。
動靜不小,說話随意粗放,更别提飯桌上的禮儀了,俨然一副沒見過世面的鄉野村夫做派,旁人就是想忽略都難。
一頓飯下來,就卿月一人還端着姿态,有幾分聖女的貴氣。
“聖女,一會兒我們上街逛逛,行不行?難得來一趟,總要見識一下平湘城的民俗風采。”
“嗯。”
卿月依舊沒有什麼神情變化,淡淡回應清枝的詢問。
飯後,明堂叔三人繼續外出布局,而卿月與清枝宛如不谙世事的少女,身着苗疆服飾大搖大擺上街,隻顧着逛街玩樂,無視身後跟蹤的人。
如此兩日下來,平湘城中但凡有點權勢的人都知道神秘的苗疆聖女路過此地,是真是假尚不可知。
有人持觀望态度,有人自視甚高不屑與苗人為伍,也有人觊觎苗疆巫蠱之術,又忌憚天子與苗疆的威壓想要拉攏利用,平湘知府汪文良便是其中一個。
他是太子殿下的人,從王家人手裡換來毒蠱秘術也是為了孝敬太子殿下,掙一份從龍之功。
然而毒蠱秘術到手将近三個月,他自己研究不得其法就算了,請來的苗疆蠱師也隻參透了簡單的幾種毒蠱術,真正有大用的愣是煉制不出來。
要他說,還是那個蠱師能力不行,照着書煉制都成不了,還能指望什麼?
就在他決定秘密将書送入上京城時,收到了苗疆聖女到平湘的消息,頓時有了新的想法。
若他能勸服聖女投奔太子殿下,為太子殿下所用,是不是從龍之功就穩了?
汪文良想的簡單,在他看來,聖女的尊貴僅限于苗疆,出了苗疆就是趙氏的天下,君君臣臣,君為天,苗疆聖女連個官職都沒有,頂多算民,既是民,見了官理應臣服。
思及此,汪文良朝自己的心腹汪成招了招手,等人到了跟前低聲吩咐:“你親自走一趟雲來客棧,将傳言中的聖女請來府上,就說本官有話要問。”
“大人,此舉是否不太妥當?”
“有何不妥?”
汪成淺思片刻,又觀察了大人的臉色,确定他并沒有因為質疑而生氣,才分析道:“屬下聽聞秦王卿側妃便是出自苗疆,乃苗疆上一任聖女,而秦王乃君上一母同胞的親弟弟,當年君上能順利登基少不了那位的功勞。”
卿淼淼離開苗疆之時所煉蠱蟲全部被廢,體内還被下了蠱無法再動用蠱術,這事外面的人并不知道。
然而苗疆能控制不讓卿淼淼使用蠱術,卻無法完全把控她,當年五子奪嫡,她确實出了力,不過并非她親自出手,而是由她培養的徒弟出手。
徒弟資質不太行,學的時間也短,并未立下什麼大功。
“你的意思是讓我兒走秦王的老路,使用美男計?”
汪成:……
汪成看了看自家大人,想起公子長的像大人,實在說不出違心的話。
“大人,屬下的意思是此等有特别手段的人不可怠慢,既然想讓其為太子殿下所用,不如以禮待之,輔以權、利誘惑,切勿操之過急。”
汪文良想了想,也覺得心腹所言有道理。
“你說得對,巫蠱之術神秘莫測,若得罪了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那就按你說的辦,明晚設宴,你親自去請,本官不信第一次出山的十幾歲小姑娘能抵擋住誘惑。”
“是。”
汪成領命退下,汪文良也匆匆去後院請自家夫人操持晚宴,叮囑家中兒女謹言慎行,不可胡來。
雲來客棧。
卿月正在給竹竹喂雞腿肉,一個雞腿沒吃完,屋門被敲響。
她回頭看了一眼,沒吭聲,有條不紊地将竹竹抓回竹簍之中。
“客官,打攪了。”客棧的小夥計小心翼翼詢問:“請問裡面住的可是卿姑娘?”
卿月沒應,給清枝使了一個眼色,讓她去開門,看看什麼情況?
清枝小嘴微嘟,有些不情願走動,不過還是乖乖過去開門了,“什麼事啊?”
“回姑娘,知府大人府上管事來尋,說有要事相商,這會兒在樓下等着呢,不知姑娘方不方便見面,我好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