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甯幾人隻審出這些,也算是條有用的線索,接下來順藤摸瓜,看看能不能找到背後之人。
“嗯,那三人背後的買家交由你們調查,至于花嬸子兩口子。”大長老頓了頓,目光轉向三長老,“老三你來,實在查不出什麼就不用留了,其他三人也一樣。”
都是族中人,對苗疆的事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既然他們選擇出賣背叛,留他們一命也遲早會留成禍害,倒不如在出事之初徹底斷了這段同族情誼,一了百了。
“是。”
幾人心頭一凜,皆明白大長老此話背後蘊含的沉重與無奈。
“事不宜遲,這兩日你們找個時間動身出山,速戰速決。”
“是。”
顔甯幾人當日便出山調查此事,一去好幾天,連卿月他們遠行也來不及回來送别。
…………
六月三十傍晚,紅霞漫天。
“月兒,這是給你準備的新衣裳,裝上明天一塊帶走,幹糧是你阿甯嬸準備的,噴香,都是你愛吃的,還有些銀子銀票,出門在外,要多長個心眼,該花錢的地方千萬别吝啬。”
大婆婆拉着卿月的手喋喋不休,怎麼叮囑都覺得不夠,晚上還非要她住家裡,顔朗那邊也不遑多讓。
二長老、三長老兩家人也過來了,長輩們将兩小的圍在中間,千叮咛萬囑咐,一直說到深夜才離開。
等熄燈躺下時,卿月和顔朗感覺腦瓜子嗡嗡嗡,耳畔仿佛還餘留長輩們充滿關愛的叮囑。
一切就好像在做夢,恍恍惚惚,又格外真實。
翌日。
大婆婆和阿甯嬸起的比平時還要早,準備的早飯也比平時豐盛。
“月兒,阿朗,趕緊起床吃早飯咯!”
“好嘞!”卿月發生回應。
她早就醒了,在收拾自己的東西,蠱蟲、衣物、幹糧、銀錢,還有她的竹竹。
東西并不多,卻承載着長輩們對她的愛。
考慮到苗疆的衣裳在外太惹眼,除去身上穿的,她隻帶了大婆婆新做的那一身,上面繡了鳳凰和蝴蝶,再用木匣子裝了一套精美的銀飾頭冠,等面見邕國國君時穿戴,以示重視。
“月兒,阿朗,快些咯,清枝他們到了。”
清枝二長老孫女,二長老成婚比較早,孫女與卿月他們差不多年紀,也是自小就認識了。
除了清枝外,此次同行還有兩個從族中挑選出來的漢子,名喚寶山和明堂,皆是卿月和顔朗的叔叔輩,身高體壯,武藝好,明堂叔常年在外走動,對外面的情況也比較了解。
“曉得了,大婆婆,你讓他們先吃,我和月兒稍後就到。”
顔朗被催的不耐煩,忙小跑去前頭和大婆婆說一聲,又跑去後頭問問卿月什麼情況,需不需要幫忙?
卿月今日穿戴比較簡單,頭發盤在後腦,用一根銀發钗固定,钗尾雕刻出蛇頭紋,宛如白蛇盤踞,活靈活現,左手腕佩戴了蛇狀銀镯子,蛇眼鑲嵌紅寶石,乃聖女身份象征之一。
蛇頭處有個開關,内藏百毒丹一粒,止血解毒有奇效,必要時,能救一條命。
卿月身上穿的是舊衣,上繡梨花圖樣,正中了她此時此刻的心情。
這會兒已經收拾好了,顔朗過來詢問時,卿月提了一個大包袱和一個木盒子慢悠悠走出來,道:“我這不用你幫忙,你先去吃飯。”
“得了吧!你吃東西比我慢多了,你先去吃,我幫你把行李放馬車上再吃也不遲,别啰嗦了,給我。”
顔朗沒好氣回怼一句,利索搶走卿月的行李轉身就走,嘴巴還叨叨不停,讓她趕緊去吃飯,轉眼就不見人影了,聲音也越來越遠。
“月丫頭,粥都給你盛好了,吃飽你們趕緊出發,山路不好走,得在南理城城門關閉之前入城,不然得留宿外頭了。”
“好,大爺爺放心,我知道的。”
距離定下的出行時辰還有半個時辰,非常充足,長輩們之所以催促,不過是因為他們内心不安,靠這種方式來調節一下,并非真的很着急。
南理縣城是離苗疆最近的城池,算起來,苗疆所在的蒼落山名義上也歸南理管轄,隻是南疆比較特殊,當地官員有心無力,加之上京城的貴人有意放水,久而久之,雙方之間達成一種無形的平衡,互不幹涉。
至于苗疆族人經商發展産業,當地官員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他們都有按時繳納稅銀,至于其他地方的産業,或許當地都不知經商的是南疆人。
“族中不缺銀子,你們出門在外該花的就花,特别是寶山和明堂,你們作為長輩一定要好好照顧三個小的,遇到事情能處理直接處理,實在處理不了需要人手,再聯系經營産業的族人,切記不到萬不得已盡量别聯系,免得産業暴露太多,引起上京城那位的忌憚。”
“是,長老,我和寶山記下了。”
明堂叔性子沉穩,此次出山吃住行都由他來安排,路上大長老倒不是特别擔心,真正讓他擔心的是上京城。
天子腳下,卧龍之地,水太深了,他擔心孩子們應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