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着這血腥之味,頓時胃中一頓翻湧,連着放下手上的湯藥,轉身向一側嘔去。
“娘子,對不起,我忘了娘子現在最是聞不到這些東西。”說着便将自個兒的手收了回去。
“幺幺,你這是哪兒撿的?”兮一把提了起來,且放在桌上,左右翻看着。
鴿子身上通體雪白,并無明顯的外傷,支開翅膀,按壓腹部,頓時白色的鴿子嘴角湧出一抹黑色的血。
“中毒。”司徒雪與兮異口同聲道。
兮即刻掏出袖中的絲巾,隔着絲巾,蘸取一點鴿子嘴角的湧出之物置于鼻前細細聞了聞,一股刺鼻的氣味順勢飄入鼻中。
“沒錯,是毒物。”她肯定的向司徒雪看去。
“幺幺。”二人轉眼看向一側的幺幺。
“我本想着許久未回府了,我就說去那點吃食去喂院裡的鴿子,結果就發現那鴿子全死了。”
“怎會?”
“是真的,娘子。”
說罷,便轉道去到後院養鴿之處。
果真不假,那一排排鴿籠之中皆安靜如水,沒有一點波瀾。
籠中之鴿具是躺着一個又一個。
“王伯——”
一聲呼喚,将他叫了來。
得見這個情景,他也是一臉的茫然與不知所措。
“王伯,近日是誰在喂養?”
“府中信鴿一直很重要,所以自先代開始就一直是老奴在喂養。”
“可曾假借過他人之手?”司徒雪一邊捂着鼻子一邊查看着籠中之鴿。
“沒。”
“那就奇怪了。”兮好奇的看着。
“看來隻得再重新培訓一批了。”
“若重新培訓,可要花上一些時間了,此來,府中的通信可就斷了。”兮冷靜的分析着。
“隻得如此了。”司徒雪轉而向一旁的吃食看了去,“王伯,有勞你親自去安排安排了。”
“好,老奴這就去。”
“記得,小心一點。”
“嗯。”
王伯走後不久,司徒雪便在一處找到了一小绺黑色布條。
“看來有人故意要引起我們的注意。”司徒雪緩緩轉過身來,用以尖銳的眼神盯着那绺布條看去。
“這氣味好像在哪兒聞過?”兮順勢接過聞了聞。
“是很熟悉。”小心将它包裹在巾帕之中。
而還未待她将此事查的水落石出,也還未等她處理好腹下日益增長之人,都城之中不知何故,竟而傳出了司徒桀與穆姎翊之死的種種言論。
有的說司徒桀是被他人陷害緻死,有的又說穆姎翊之死乃司徒桀所緻,更有甚者說這一切就是司徒一人的自編自導,司徒桀壓根就沒死,此刻不知躲藏在何處等等。
等等言論恍如飓風般撲面而來。
而這,誰也止不住,也無人知曉其根源究竟在何處。
呆坐在窗前,攀着窗邊。
回來的這段時間裡,接連不斷的發生了太多太多,有許多事都還來不及細細思考。
就連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藏有太多的秘密。
如今,若要探查清楚心中的疑惑,唯有去到最初的原點。
拖着長曳的衣裙來到母親的房前,擡手想要推開那扇緊閉的房門,然,還未觸及,忽的門内亮起了微黃的燭火。
不一會兒,門由内而外打開了。
“雪兒。”一語溫柔之音傳來。
她仍穿着那身淡雅的衣裙,臉上的笑依舊美麗而絢爛。
瞬時擡起手來,輕輕去摸她那燦爛的容顔,然,她卻如煙塵般一秒消散。
眼中蘊藏的淚水無聲滑落......
輕松抹去那滴淚痕,随之緊收一口氣,昂起頭顱,一掌推開那扇緊閉的房門,大步走了進去。
掏出火折,點燃屋中所有的已熄滅了許久的燭火。
懷着深深的傷情一點一點環視着屋中的一桌一椅,一床一木,一書一物。
忽的累了,撫着冰冷的床榻,倒了去,且無助的蜷縮着。
順勢攬過床上靜立着的一個小小的“貓兒”,用以纖細的手指輕撫着貓身,腦中的記憶亦随之浮起,不知不覺便深陷于夢境之中。
再醒來,天已有了初醒的模樣。
撐着已麻的手臂試着緩緩坐起身來,不覺身邊何時突然多出一件東西來。
放下手上的貓兒,轉而移開那玉石枕頭。
一根紅色絲線顯露于司徒雪的眼眸之下,繼而用以纖細的兩指揪起那一根絲線,随之而起一塊方正的暗格緩緩出現。
她一把掀開了頭上的床幔,随着窗外的光線照射進來,暗格裡的東西也清楚的顯現在司徒雪的眼眸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