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幺幺端着洗漱的東西緩緩走了進來,一眼瞧見那還未起床的司徒雪,瞬時放輕自個兒手上的動作,生怕驚醒了簾後的人兒。
盡管已極力放輕自個兒腳下的步子,卻仍是入了榻上之人的耳中。
坐起身來,揉着惺忪的眼睛,輕聲喚了句,“幺幺,現下幾時了?”
“回娘子,還有一刻鐘便要到皇後娘娘定下的宴會時辰了。”細心的遞上那幹淨的洗臉帕,繼而為之攬過面上的床簾。
接過那被折疊好的帕子随意在臉上敷了敷,且不斷打着哈欠。
“最近不知怎的,總是感覺睡不夠。”
“娘子近日是有點嗜睡,可要幺幺去喚醫官來瞧瞧?”
“算了,可能是前些時日圍獵時累着了。”
“娘子,這是尚衣局送來的新衣,試試?”
“嗯。”輕輕的點了點頭。
穿好鞋襪,站在屏風前,伸展手臂,透着那明鏡沉默的看着幺幺來去忙碌的身影。
不肖幾秒,便穿戴整齊,然而未有片刻,便又脫了下來。
“幺幺,還是換上我平常穿的衣裙吧!”
“為何?”
“恐是這幾日吃的有點多,感覺有點長胖了,待過段時間瘦下來再穿吧。”
“也好。”幺幺一臉寵溺的說,“長胖點好,娘子你就是太瘦了,瘦得幺幺心裡心痛。”
摸着自個兒腰身下的肉肉,透着鏡中的人兒,清楚瞧得自個兒的腰身好似真的胖了不是一點半點。
而此刻的人兒俨然沒有注意到自個兒身體無聲息的變化,隻覺是增了些許肥胖而已。
随即來到禦花園,一眼便瞧得宮娥内侍早已布置好了的宴席。
忽的聞到那一抹油煙味,雖已是做好的菜肴,并無太大的煙火,卻仍是抵不住。頓時胸前翻起強烈的惡心,連忙握着絲巾擋在鼻前。
幺幺一眼便瞧出了司徒雪此刻的異樣,連着将之扶到一旁。
兩手把着花前的石欄,前身微微傾斜,瞬時對着欄中的花草嘔去。
“還愣着幹什麼呢,還不去端點水來?”幺幺轉眼便怒怼身後那一個個連點眼力價都沒有的宮娥,轉而輕柔的拍打着她的後背。
“幺幺,沒事。”司徒雪微弱的說着。
“吃些酸梅,可止梅嫔現下不适。”
聞聲轉過頭來,直徑與之來了個對視。
取下一枚放入嘴中,果如她所言那般,酸軟的梅子瞬時驅散了嘴裡的惡心。
“多謝。”
“舉手之勞,何足挂齒。”溫婉回應過來,而後緩緩向後倒退兩步,對之行禮道:“簡姳見過梅嫔。”
“快快起身,不必客氣。”
“謝梅嫔。”
“如此說來,吾還未謝汝贈酸梅之情呢。”
“梅嫔喜歡便好。”
“不知此物簡姑娘在何處買得?”
“回梅嫔,此物于翠雲樓所購。”
說着說着,身後傳來了皇後呂妍之音,幾人紛紛轉過身來對之行禮。
繼而對着自個兒眼前之人便是一頓家常的唏噓問候之語。
“那日圍獵,陛下同本宮瞧了你的舞姿便時常與本宮贊歎。”
“有幸入了陛下和皇後娘娘的法眼,亦是簡如之幸。”
“你啊!”瞧此謙虛溫雅的模樣,呂妍随即輕微一笑,“為人處事不驚,是個當家做主的好料子。”
“不敢,皇後娘娘謬贊,阿母去世得早,家中此前皆有長姐所照拂,我不過是遵從阿姐留下的禮儀制度罷了。”她甚是謙虛的回複着。
見她這般,皇後更是喜歡她這嬌俏可人的模樣,隻可惜,不能與之為一家人,也是有些可惜了。
暗自歎下一語,随即将她之手握于自個兒手裡。
而說着說着,今日着了一身青色長衫的呂钰在内侍的帶領下緩緩走了過來。
對于他的身影,簡如可謂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
然,當他一步一步向此走進之時,她卻快速收回了自個兒的眼眸。
瞧此模樣,一旁的呂妍倒是握着手上的絲巾遮在嘴前與所來之人相視一笑。
“臣呂钰參見皇後娘娘,淑貴妃娘娘,梅嫔。”
“起來吧。今日是家宴,都是相熟之人,不必這般拘謹。”随即向一旁的宮娥示意而去。
一語落下,身側侍從快速搬來兩張蒲團,重疊置于坐墊之上。
今日的主角皆登場,繼而皆安然入下各自的座位之上。
随之曼妙的歌舞身影陸續出現在舞台中央,衆人的視線亦随之轉移而去。
秋風蕭瑟,那一抹抹清涼的秋風,不斷地作弄着院中的花兒,不肖片刻,那一朵朵嬌容漸漸萎靡了去。
瞧着那一個個萎靡不振的花兒,不覺升起一絲憐憫。
恍若被困的人兒一樣,郁郁不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