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是八月十五,亦是她司徒雪入宮之後的第一個中秋,而宮中亦如舊舉行了一場隆重盛大的中秋之宴。
随着一聲高喝,台下熱鬧瞬時燃起。
作為皇帝慕容瑾的執劍人,須得時刻待在他的身邊護之安然。
而在他人眼中,身為嫔位的她卻是承了皇帝的恩寵,方才得以同帝後貴妃同台出現在這樣盛大的宴會之中。
按着禮儀,接受文武百官的賀詞,再者便是借此接見各國所派之使。
有的莫過于借此機會來試探這位登基不過幾年的新皇帝到底如何。
然而在場衆人個個皆心知肚明,面對于此,不過也是礙着面上那層薄紗,大都心照不宣罷了!
台上的肅穆之态俨然被台下的喧嚣熱鬧所覆蓋。
莫約過了些許時間,方才一一接見完各國使者,唯獨東靖使臣成為了這場宴會的壓軸者。
“東靖使者蕭睿行參見西瑀皇帝陛下。”
“使者請起。”
“臣弟見過皇後,貴妃娘娘。”轉而同兩旁之人問候。
“吾代吾君,為陛下送來中秋之賀。”
随即示意身後之人擡上一份又一份禮物,看的一旁的他國使臣不覺驚歎東靖如今的實力。
“此下皆是吾皇讓吾帶來的吾國特産,還望西瑀皇帝陛下笑納。”
“貴使客氣,請代朕同貴國之君表示感謝。”
“唯。”施以一副文質彬彬,謙謙公子的模樣,繼而雙手逞上一封明黃的折子。
折中所寫不過是些問候之詞,字裡行間無不透着唇亡齒寒,兔死狐悲之意。
兩國締聯,本就是為了相互依存,互為屏障,共同維護自家的天下江山,還以自家家中百姓安甯與平穩的生活。
一眼瞧得蕭睿行身旁跟随而來一名年輕的女子,座上的貴妃箫虞瞬時好奇的問到:“弟弟怎的不介紹介紹身邊之人。”
自家的弟弟她最是清楚,尤其是眼前的蕭睿行,自幼便患有嚴重的潔癖之症,素來不喜與人靠近,如今身邊多了這樣一個美人,還與之如此相近,想來定是非同尋常。
“阿姐慧眼識人,這是臣弟府中的一名琴師,想着阿姐離鄉多時,定是想念鄉音,故而将之尋來同阿姐解解鄉愁。”
繼而轉過側身引出身後之人。
“琴師清衣參見各位貴人。”摟着那把随身而帶的木琴,緩緩施以跪拜之禮。
“既是使者同行之人,亦不必行此大禮。”慕容瑾随即擡手示意讓之平身。
“清水出芙蓉,霓裳羽衣曲。素有聽聞汝之大名,有勞清衣姑娘為今日之喜譜上一曲。”
“貴妃娘娘嚴重了,能為君一曲,乃吾之萬幸。”
瞧着眼前這個可人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一颦一笑皆是如此得體,一旁的箫虞繼而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慕容瑾随即命人為之搬來一張桌榻,安好置于舞台之中。
皎白的月光輕輕灑落在她那一襲長裙,恍若天然為之添上一束高光,有緻的将她那完美的身形與輪廓印入衆人之眼。
莫約幾秒之後,随着一曲曼妙之音,衆人視線紛紛随之移至台上。
正當台上衆人皆聽得入迷之時,那隐藏在此夜幕之下的暗流開始蠢蠢欲動。
跟着一個微弱的眼神,那些喬裝打扮的行刺者們緩緩露出手裡的家夥事。
一人緩慢的在擁擠的人群中挪動,四處尋了個上好的位置,得以清楚的看到慕容瑾所在之位。
繼而從袖中取出一枚如頭發絲般細小的銀針,順勢插入隻有一指粗細長短的竹筒裡,将之放在嘴前。
借着這人群,深吸一口氣,直徑對着台上的慕容瑾吹去。
或是上天尚且不想讓他這般早折,事先安排好了一個内侍掐着時間為之遞上一杯熱茶,還未等慕容瑾皆過他案闆上的茶杯,他便摔了手裡的東西,未有一秒,杯中的茶水盡數灑落到慕容瑾的衣角上。
還未來得及發出怒吼般的問責之聲,瞬時便瞧得他四肢抽動,而未有一秒,便再也不得動彈。
衛彧尤玚二人即刻發出一句“有刺客——”,一時引得衆人紛紛陷入驚詫之中。
衆人紛紛順眼望了過來,不知何時突然從他們之中冒出一個又一個持劍的行刺者,如得了瘋病之人一般,肆意傷了一個又一個。
平穩的宴會瞬時陷入混亂,衆人皆不得知眼前這些行刺之人從何處而來,又是何時插入其中的,然現下俨然已顧不得仔細思考。
繼而是一柄又一柄尖銳的飛镖朝此射來,皇後呂妍與貴妃箫虞身邊的侍從丫鬟也接連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