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一把把鋒銳的箭矢盡數折斷在他的劍刃之下,忽的一箭射落了發上的頭盔,濕潤的長發順勢飄散,俊朗的面容此刻在微弱的月色下盡顯面滿滄桑之态,一道道鮮紅的血痕攀附在他的臉上。
正如慕容琂所說,她不該出現在這裡,這兒已然成了定局,她來不來都無法改變這樣的結局。
大軍不斷逼迫,不斷前進,不斷拼殺……
早已是傷痕累累,滿身疲倦,卻不能就此停下手來。
血,不斷地沿着劍身滴落,瞬時染紅了腳下的每一寸土地。
“慕容琂,我求求你,求你了——”司徒雪不斷地祈求着慕容琂不要對她這麼殘忍。
就在此間,萬箭穿過他的胸膛,連着向後倒退幾步,頓時立下手上的劍,直徑深插在泥濘的血泊之中屹立不倒。
“不——”如雷聲般撕心裂肺的對着前方呐喊,“放開我……”她不再選擇掙紮,慢慢松了身上的舉動。
眼瞧此局已畢,慕容琂亦松了雙手,淡定的看着她那已不成腳步的身影。
“父親,父親——”強忍眼中的淚水,用以顫抖的雙手輕柔的去撫他嘴角不斷流出的鮮血,“父親,雪兒來了,父親。”
“别哭。”借着最後一口氣,努力擡起冰冷的手,極力抹去她眼角流落的淚水,“院裡的薔薇花開了,姎翊,等等我......”
語音還未落盡,那雙滿是滄桑的手也随之從她臉上直線滑落。
而此刻她早已是一個淚人,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
司徒雪緊緊握住那隻隕落的手,極力搖頭否定道:“不,不該是這樣的,這不是真的,不——”
慕容琂繞過腳下累累屍骨慢步走到她的身邊,“雪兒,這是将軍的選擇。”
聽到此話語,司徒雪抹掉臉上的淚痕,轉過身,直徑走到慕容跟前,此刻二人之間唯有咫尺之距。
她将那雙沾滿鮮血的雙手擺在慕容眼前,冷冷道:“這就是你口中的選擇?是誰讓他做下如此選擇,又是誰讓他不得不做下這樣的選擇?”
“慕容琂,你要我相信你,好。我信你了,可你呢?眼下的種種就是你給我的信任,這就是你讓我看的你給我的信任,你就是這樣讓我信任你嗎?”
連着幾問,讓他啞口無言。
他連連後退,她步步緊逼。
轉而随手拔起一把插于泥濘血泊之中的長劍,直指慕容琂。
衛彧連忙擋了過來,“司徒姑娘,此事怪不得我們公子,此前封鎖消息也是為了姑娘你。”
“為了我。哈哈,好一個‘為了我’,竟不知高高在上的王爺心中竟是藏着一顆聖母憐憫之心,事事處處皆為人考慮。”言語間盡是濃濃的諷刺之語。
“退下。”被維護的慕容琂在衛彧耳邊冷冷傳來一句。
“可是,公子——”
“退下。”
“唯。”
“我說過,這條命,你要,取便是。”慕容琂親手将那尖銳的劍抵在自個兒胸前。
“好。”沒有片刻猶豫之所,直徑刺了進去,瞬間他的胸前開出一朵宣紅的花兒。
從前便知他的冷漠無情,而此刻,面對眼前種種,她恨他如今還是這樣一副冷酷之态。
風,靜靜的吹着。
未有一秒的猶豫,快速拔出劍來,甩手反扔在地。
轉身走到司徒桀的面前,小心剝開身下那緊緊執劍的拳頭。
失去支撐的身體,頓時向前傾倒在司徒雪的身上,雙臂緊緊環繞着那厚重的盔甲。
“父親,雪帶你回家。”把着他的肩膀,咬牙站起身來,艱難向前。
未行兩步,腳下忽的一軟,兮及時出現化解了現下的尴尬之情。
擡頭一眼望見兮的身影,此刻萬千思緒化作無言。
“公子——”一旁的侍從連着對呂真說。
“無妨。”呂真一臉淡定的瞧了瞧遠去的司徒雪,又斜下眼來瞥了一眼那狼狽的慕容琂,眼中盡是不屑之情。
如今這局已然達到了心中的目的,随即甩手示意一旁的侍從收攏隊伍,提着缰繩潇灑離去。
司徒桀之死的消息快速傳遍天下,頓時引起一場不小的輿論與風波,而此于他人而言無異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皇帝的命令也随即下了來,府中之人大都為了不使自己忍受牽連而紛紛離去。
“姑娘,他們......”
“幺幺,讓王伯把銀錢發放給他們。”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