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伯父不用浪費丹藥了,我的靈根治不好了。”蕭永年自覺已是個廢人,這丹藥他受之有愧。
“少廢話先把藥吃了,跟伯父計較什麼。”楚杏山強硬的把藥塞到蕭永年嘴裡,“等雪停了咱們回楚家。”
蕭永年默默咽下回春丹,記下了這份恩情。他沒想到被蕭家放棄後,竟是楚家主救了他……
“謝謝楚伯父……”
“先别說這些,你養傷要緊。”楚杏山将溫在炕頭的熱粥端過來:“餓了吧,先吃點東西。”
“多謝伯父。”蕭永年再次向楚杏山道謝,又忍不住思索,楚伯父這般和善莫不是來退親的?
随即又想沖着這份善意,即使楚家退婚他也心懷感激。
吃了回春丹又喝了粥,蕭永年身上輕松許多,這時楚杏山歎息一聲道:“你别怪蕭家主,妖獸随時可能沖擊東林城,蕭家老祖隕落他也是着急,才會遷怒你。你先跟我回楚家,等他氣消了肯定要擔心你的安危。”
這話聽得蕭永年心口悶悶的,如今除了楚家女婿的身份,他在蕭家毫無價值,誰會擔心他?
楚杏山像是沒看見他的低落,繼續道:“我本該早點去蕭家看你,被事情耽誤了兩天……那天晚上阿音也被人傷了。”
蕭永年心口一緊:“她也受傷了?”雖然他在蕭家的督促下專心修煉,與楚家小姐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但印象裡未婚妻是個溫柔腼腆的姑娘,是他除了同族外唯一接觸過的女人。
“我也不瞞你,阿音她雙目失明經脈受損,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楚杏山苦笑,又略帶歉意的看向蕭永年,“我一時可能顧不上你,所以想接你去楚家修養。”
聽見他又提起接自己去楚家,蕭永年終于确認——不管是因為楚小姐失明,還是楚家信守承諾,楚伯父沒打算悔婚。
蕭永年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欣喜又怅然,最終還是搖頭:“伯父,我不能跟你去楚家。”
他是被人追捧十幾年的少年天才,傲氣一時半會兒是改不掉的,一無所有投靠楚家他做不到,而且他一個廢人,何必連累未婚妻?
“我如今這個模樣配不上楚小姐,婚事作罷吧……”
“永年!”
“伯父,我是認真的,”蕭永年苦笑:“我想在這裡安頓下來,等身體好些再想其他。”短短幾天他受盡人情冷暖,楚家願意伸出援助之手,他感激不盡。
楚杏山沉默片刻點了頭:“好,你先養身體……我給你兩年時間,若你改變心意,随時可以反悔。”又用開玩笑的語氣道:“實在不行,你入贅楚家也可。”
有骨氣好啊。當他說了那麼多,還把屋裡收拾的利利索索、适合人居住,是真打算把人接回楚家?
楚杏山留下丹藥和衣食用品,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再見面蕭永年就晉升化神了吧?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大概是真的運氣不好,楚杏山剛走蕭永年就迎來新任的蕭家少主——蕭家主的親生兒子蕭永思。
好不容易養回幾分的身體再次破敗,蕭永年吐出一口血從雪地上爬起來,蕭永思視他如仇寇,這次怕是兇多吉少。
蕭永年苦笑,再次清醒的意識到,他已不再是風光無限前途大好的蕭家天才,曾經的意氣風發都化作此刻加諸在身的利刃。
蕭永年朝深山逃竄,蕭永思像是貓逗老鼠那樣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看着他的狼狽不堪臉上滿是快意。突然蕭永年腳下一滑,整個人栽入積雪覆蓋的石窟,溝壑深不見底一眨眼功夫便将他吞沒。
“少主,怎麼辦?”
蕭永思看看腳下挂着血的石壁漫不經心的道:“他自己不小心,關本少主什麼事?”
一個沒有修為重傷在身的人,跌入這樣的石窟怎麼可能活着?蕭永思總算滿意了些,消息傳回蕭家主宅也無人在意,一個廢人死了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