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眼神刺痛錢明為，他不再笑。

錢明為本來想直接強制的，他什麼得不到？能立刻享受的，為什麼要迂回和等待。

小好不愛他也好，恨他也好，無所謂的不是嗎？

錢明為這樣想着，還是小心翼翼地放開江若安。

他怕江若安的眼睛，明明那麼清冽純淨的一雙眼，如今卻不敢再看，錢明為不想承認自己的情緒，把車門一關，防止江若安跑掉。

自己轉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坐進去，他扶着方向盤，看着前方的道路，開口道：“小好，我不是輕薄你。”

“我是很傳統的男人，我是奔着和你結婚去的，你别恨我。”

江若安用手背擦拭自己的嘴唇，錢明為沒輕沒重的，唇部那麼嫩的地方，被吃的破皮，開始刺痛。

錢明為這一段話，江若安左耳進右耳出，他半阖眼眸，語調冷淡，“我看不出來，你一點也不尊重我。”

“錢明為，我沒興趣和你玩遊戲。我就直說了，我是個男生，你可能誤會我的性别才會對我感興趣。”江若安說完蔥段似的手指按在安全帶的卡扣上，想要離開車裡。

卻被錢明為制止，錢明為急忙說道：“我不在乎你是男是女，我隻知道你是小好，你是男的又如何？”

江若安轉頭瞧去，說，“小好并不是我的名字。”

“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錢明為，你對我一無所知，你的感情在我看來虛假而可笑。”江若安容貌很具有欺騙性，那麼可愛，沒有棱角，栗色的假發讓他的面容更加柔和幾分，像無害的小鹿。

但真正去觸碰，隻會被鹿角撞開。

“……”錢明為不會喜歡人，他無法準确表達自己的情緒，他轉頭和江若安确定道：“那我之後認真追求你呢？”

江若安婉拒，“剛分手沒心情談戀愛，我還在傷心。”

就算要談戀愛，也是愛上那個劇情裡的大學生。

錢明為眼神閃爍，明暗交錯，最後回歸正常，他又變得笑嘻嘻起來，“好吧，今天是我錯了，小好，别恨我。”

他又重複一次。

江若安捏住鼻梁，隻覺得錢明為估計沒聽進去他說的話，他不想計較，便說道：“我不恨你，我們之間有誤會，我也打過你，我們兩清了，以後……以後别再遇見就行。”

這是江若安的妥協。

“兩清……？”錢明為喃喃道。

他眼神一下子變得狠厲，在江若安看清前消散。

錢明為笑容不變，就像剛才做出那番行為的不是他，“小好，我不知道你的真名，就這麼叫你，我是混賬，讓你印象不好了，我後面不會再這樣讓你害怕。”

“我送你回家好嗎？小好，你沒有錢，就當省錢了。”

錢明為觀察江若安那麼久，一針見血道：“不想見到我沒關系，但沒必要為難自己，我們先從朋友做起，多個朋友多條路。”

“我很有錢，我還很大方，最後，我對你還有愧疚，小好，你知道這意味什麼嗎？意味着你讓我做什麼我都會答應你。”

錢明為隐晦的打量着安靜坐在旁邊江若安，視線如果有實質，江若安會感受到，錢明為說道：“唐浩德無法為你提供的生活，我都能為你提供，昂貴的裙子，首飾，合腳的鞋子……小好，你的腳後跟都被磨紅了，你就不想要更好的嗎？”

錢明為想要從别的地方打動江若安。

而江若安以為錢明為冷靜下來，不再為一時興起而沖動，事情解決。

能不惹怒錢明為，就不惹怒，這會是一個麻煩。

江若安最不喜歡的就是麻煩。

于是江若安的回答是按下卡扣，咔哒一聲，安全帶收回去，江若安輕聲說道：“就這樣吧，我想自己一個人回家。我不讨厭你，沒必要愧疚的。”

“今天的飯很好吃，再見，錢明為。”

錢明為不再阻止，他笑意滿滿，好似真的放棄了，“再見，小好。”

等江若安坐着出租車離開後，錢明為表情一下子可恐起來，是讓人瞧一眼都頭皮發麻的狠。

分明還不想江若安恨他的，可真的聽到江若安不再意後，錢明為反而越發怒火滔天。

他一腳踹到車身，無法維持理智。

怎麼就不恨了？

不愛他就算了，怎麼還不恨他？

這樣豈不是對他一點感情也沒有，視他如陌生人嗎？兩清？

“哈……”錢明為冷笑，“小好，還想兩清？”

“我甯願你恨我，恨到……别人一碰你，就顫抖發軟，隻能想起我的臉。”

錢明為陰郁地想着，他會付出行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