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這一刹那,仿佛天旋地轉,她雙腿一軟,忍不住的想要抱住許如歸。
風吹動燭火微晃,在許如歸的臉上落下一明一暗的光影,此刻她的神情有些意味不明。
原來她那麼在乎的嗎?
許如歸蓦地覺得自己很好笑,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她就像個小醜。
這時,邢孟蘭頂着笑臉冒出,她從連廊的另一處走來,見眼前兩人緊緊相依,不禁出聲感歎道:“真是師徒情深啊。”
林聽意聞聲擡頭,從許如歸懷中起來,她連忙擦淨臉上的淚漬,看清來者是誰,覺得很是眼熟,卻又記不起來,腦裡就拼命回想這人是誰。
“林師姑。”邢孟蘭拱手道,瞧見她尴尬神色,也才能猜出些什麼,于是她又自報家門道:“我名叫邢孟蘭,拜于柏成林師門下。”
“原來是你。”林聽意對她有些印象,依稀記得是和許如歸同屆弟子。
邢孟蘭點頭微微笑着,轉身又去看許如歸,“他們早就醒了,你不去見見?”
許如歸眉心微微動了動,更擰緊三分,似是責怪的問:“怎麼現在才說?”
“我也想說。”邢孟蘭皮笑肉不笑,桃花眼裡閃過一絲冷漠,“你給我機會嗎?真當我吃飽了撐着沒事找你?”
許如歸:......
她沒好氣的笑道:“誰讓你總是扯些沒用的?”
說着,她還一拳打在邢孟蘭肩上。
邢孟蘭也沒再躲,環手抱胸,任由許如歸怎麼做。
林聽意扶着門框,安靜的看着兩人之間的互動,心底裡莫名湧上些情緒。
這情緒,說不清,道不明,隻是難受。
她悄然觀察着許如歸的神情,扶住門框的手莫名用上力。
原來她和别人相處......都是那麼愉快啊。
從未見她如此開心過了。
林聽意垂眸,手指緊緊抓着門,發出輕微的摩挲聲響,她胡思亂想着,覺得心口悶悶的,像被什麼東西堵着,又有點酸澀。
許如歸察覺到林聽意有些不對勁,見她略帶愁容,以為她有不适,便開口問道:“師傅,你還好嗎?”
“嗯?怎麼了?”聽到許如歸叫自己,林聽意茫然擡頭,圓幼的眼裡帶着點亮光,恍然片刻後說:“......我沒事。”
看她這幅神情,許如歸清楚她在想些什麼,她也想留下來待在這,但......眼下之事尚未解決,隻有在解決完事後才能來彌補自己的過失。
隻怕是要等很長時間了。
“我與他們有要事相商,師傅你稍等我一下,等我回來。”許如歸伸出手,想要摸摸林聽意的頭,剛到空中又覺有些别扭,就急轉直下的放下來。
林聽意的目光一直在這隻手上,她目睹全程,随着手的落下,炙熱的心也随之冷卻下來,又變得空落落的。
真是的。
我果然還是不該出現在這裡嗎?
“我去去就回。”許如歸拍拍林聽意的肩後,就與邢孟蘭離開。
林聽意怔怔的看着離去的背影,退回房間,失魂落魄的關上門。
一點黑煙悄無聲息的順着房門,鑽入林聽意房中。
而同樣的黑煙也跟着許如歸,來到了另一間包廂。
這裡的氛圍有些奇怪,都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見到許如歸來,最先有反應的是江羁。
“好久不見啊如歸!”江羁一如既往的活潑熱情,他向許如歸招手,介紹與他同行的兩名陌生女子,“這位是風雷宗的安無恙,這位是釋青宗的紀湛平。”
許如歸作揖,随後也自我介紹起來。
“原來你就是許如歸啊。”安無恙幾乎是瞬間兩眼放光,一雙美眸目不轉睛的盯着許如歸,那神情如同小迷妹般癡迷。
她頭戴許多珠玉,身上穿着的也是上好的料子,就連腳下踩着的鞋也是最珍貴的,與在場所有人相比,她顯得則最為華麗富貴。
一身行頭看起來不像是遊曆的,倒像是遊玩的。
和安無恙相比,穿着褐黃色衣裳的紀湛平顯得更加樸素,看起來也更加高冷,眉眼間皆是厲色。
當時也是她和許如歸一起将彘所重創。
紀湛平順着聲音去看許如歸,眉間輕舒開來,如寒冰化水,她向許如歸抱拳道:“幸會,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