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輝尋到此處,見她安分守己着,心裡也穩下幾分。許如歸瞧見了他,招手喚他過來一同坐下。
“兄長,你還記得當年的那個秋千嗎?”許如歸問。
“記得,那年你不慎跌落,險些毀容,我一怒之下就命人拆了,後來你得知此事,還生氣了好一會兒。”
“是了,是我不小心傷到自己,結果讓秋千背鍋。”許如歸垂頭,意有所指道:“秋千沒了還可以再補,人若是死了,就難以複生了。”
許如輝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着。
許如歸突然問:“那晚之前,你就已經是修魔使了吧?”
“那晚?”
“被滅門那晚。”許如歸擡起頭,直直看着許如輝,像是要确定什麼,“你掩護我離開,所有古今狼全都向你跑去,這是為什麼?”
許如輝側頭,匆匆躲開許如歸直視的眼神,也就這一瞬,許如歸捕捉到了那微不可察的表情。
心虛,慌亂。
她确定了,自己說的沒錯。
“是因為古今狼視你為主,那時你吹了聲口哨,還用了魔力吧......”許如歸自問自答,這些都是她突然想起來的,“所以說,舅父殺害家中所有人,你也出了份力?是嗎?”
估計她自己都想不到,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最後,許如輝如同破罐子破摔般,他掐住許如歸的下颌,逼迫她看着自己。
“不錯,你接下是不是還要問為什麼?”
“為什麼?”
“因為我恨許家,就這麼簡單。”許如輝放開了她,又看那落日餘晖,向屋中走去,“吉時已到,瑜兒,你該回去換上婚服了。”
許如歸雙手攥緊成拳,她現在多想去質問,問為什麼。
為什麼要恨許家?明明都是親人......
雖說許如輝給江城所有人都送了喜帖,可無人敢來,他也不在意,一心隻想迎娶許如歸。因無人前來,這婚宴看起來有些潦草,但是張燈結彩,這抹喜慶的紅便也看得詭異起來。
許如歸換上喜服後,喬潇剛要為她梳發,就聽見院中一陣巨響。
難不成是邢孟蘭帶着支援弟子來了?
她小跑到門邊,看到了院中景象。
院裡多了個龐然大物的魔獸,身似兇虎,身後有一條細長的牛尾,牛尾有勁,已經将許宅中的許多樹木掃斷。
邢孟蘭正全力以赴的追殺彘。
許如輝也在,穿的一身朱紅色,他滿臉怒氣,目眦欲裂道:“邢孟蘭!你到底要做什麼?!你言而無信!”
說完,他也上前幫忙。
彘的傷害性極強,若是不能早早制服,恐怕整個江城都要遭殃。
“言而無信?”邢孟蘭挑眉,覺得許如輝的話招笑,她一邊攻擊一邊大聲說道:“我隻是答應你安撫許瑜,可沒說我不能帶她走啊。”
說話之時,彘的尾巴擊中了邢孟蘭,她後腿幾步,吐出一口黑紅的血,小腹陣陣疼痛,她随手擦去唇邊的血,退離這裡。
“快走。”邢孟蘭顫抖着手去抓住許如歸,忍痛咬牙帶着許如歸離開。
臨走前,她喚出個機關保喬潇。
這件事還不算完,帶上喬潇不一定能護她周全,但是這個機關可以。
她們一路來到江城北邊的荒地,剛到這裡,許如輝也趕了過來。
邢孟蘭扶着許如歸,彎腰看着許如輝喘氣。
果然,許如輝不是一般的修魔使,就連彘這樣的窮兇極惡的魔獸都能制服,想來很是厲害。
幸好她早有準備。
邢孟蘭咬破手指,将精血低落于地,地上的血陣也随之開啟。
“血陣?邢孟蘭你要做什麼?”這回換許如歸慌張。
血陣,顧名思義需要靠着吸噬畫陣人的精血成陣,人活陣在,人死陣死,但大多數修道者撐不了多久就會被陣法吸幹血氣。
若不是仙身,一旦開始,就是人陣兩亡的結局。
邢孟蘭感覺小腹不再那麼疼痛,也就放開了許如歸,身子搖搖晃晃,許如歸的臉也在她眼裡出現虛影。
“開陣啊,看不出來?”
即便是這時,邢孟蘭仍是環手抱胸,單挑她的那條峨眉。
“你快把捆仙索解了......”
邢孟蘭睜大眼,故作吃驚道:“啊呀,我不會解捆仙索啊。”
“什麼......”許如歸難以置信道,她抓住邢孟蘭的手說:“你昨晚不是說......”
“那是騙你的啦。”
“......為什麼?”
“隻是想讓你睡個好覺而已。”邢孟蘭一把将許如歸推進血陣裡,她臉色慘白,唇也無色,但還是揚着明豔的笑說:“安心在這裡等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