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輝伸手掐住了許如歸的脖子。

“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他痛心疾首道，“我隻想要你在我身邊，是死是活不重要。”

許如歸冷眼看他，感受到掐住脖子的手毫無力度，她擡起胳膊就輕輕松松打落這隻手。

她坐回位置上，“我看你不是不敢，是舍不得吧？”

如同被揭穿般，許如輝覺得心痛，他捂住心口，向後退一步。

“呵......”他深呼吸，平複心緒後說：“拿你真是沒辦法，不過都不要緊，你再也跑不掉了。”

許如歸選擇性沒聽見，看着穆小小瑟瑟發抖，她說：“許璟，我要保穆小小，你不許殺她。”

提起穆小小，許如輝掃過她那害怕的模樣，又繼續看着許如歸，他負手而立，許久未回答，像是經過深思熟慮後，他問：“瑜兒，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判呢？”

許如歸抿唇，連眉頭都來不及皺一下，躲在她身旁的穆小小突然自爆。

和昨晚一樣。

肢體殘骸散了一地，血霧彌漫，空氣中全是鐵鏽味。

她不知道身後的穆小小是否也和昨晚一樣，隻是個實體分身。

若是，那穆小小還活着，若不是，她活下來的幾率也不會很大。

許如輝好像鐵了心要穆小小死。

許如歸能感受的到，穆小小的血染上她半邊身子，就連臉頰也濺上大半，本就沾着泥灰的衣裙又和着血迹，讓她看起來也有幾分可憐樣。

她本來想回頭再看一眼穆小小，可無論如何也動不了。

許如歸問：“許璟，你不怕我自戕嗎？”

“自戕？”許如輝走來，蹲下身為她擦去血迹，“你不會的，你身邊還有那些朋友，還有牽挂，隻要他們還活着，你就不敢死。”

“我說了，他們不是我的朋友。”許如歸說。

許如輝笑而不語，他用邪術将所有血迹清除，拍拍手，喬潇便從門外進來。

“潇潇，替瑜兒量尺寸吧。”

許如輝走了。

帶他走後，許如歸身上一輕，又發覺自己能動了。

“瑜兒......”喬潇紅着眼眶撲過來，在許如歸的懷裡大哭，“許大哥把阿婆抓起來了......”

許如歸環住喬潇，她本就心力交瘁，可還要安撫喬潇，屬實有點力不從心，直到她看到喬潇手腕上的手镯。

很是熟悉。

*

“我都不敢放彘出來，你們怎麼敢的？”

月夜之下，許如輝立于魔籠之上，看着籠中慘死的古今狼，和被放出來的彘，以及被彘追的滿世界跑的沈尹兩人，不覺有些好笑。

尹睿淵正拿着個符咒到處撒，邊跑便說：“君子坦蕩蕩呗。”

細看那黃色符咒，被剪成小人模樣，一沾地就像是活了般，紛紛往彘身上貼，這些符咒都被附了靈，隻要貼上彘，就會放出電光，可讓彘痛苦不堪。

但這隻彘許久未進食，正是妖力大增之時，這些小火花對于它來說，簡直不痛不癢，反而刺激它食欲大增。

沈行本拖着劍在地上畫陣，可奈何彘總是突然變換路線，從追着尹睿淵變成追他。

許如輝的突然出現引起了沈行的注意，他也換了思路。

沈行摸地遁形，但沒有特地隐去氣味，彘順着沈行的逃跑的方向，撞到了魔籠，然後就看到了許如輝。

許如輝早有所料，他騰風而起，正好躲過彘的攻擊。

“沈行，快走！”

尹睿淵趁此機會補完陣法，兩人順利離開異界，留下許如輝和彘在搏鬥。

許宅外，淩清雲正等着接應他倆。

“怎麼會傷的那麼重？”淩清雲皺眉。

尹睿淵還好，他隻是手臂脫臼，滿臉灰塵衣衫破了些，倒是沈行，渾身是血，半條胳膊被彘所吃，方才的遁地已消耗完他最後的靈力。

沈行嘴角帶血，看着眼前景物隻覺得眼花缭亂，離開異界沒幾步，兩眼一翻，便直直向前倒去。

好在淩清雲在前，手忙腳亂的接住他。

接着，許如輝就從異界出來，尹睿淵立即進入警戒狀态。

和沈尹兩人相比，許如輝隻是發型微亂。

尹睿淵欲要上前再打，被淩清雲一把抓住。

“别看了，走吧。”

不待許如輝有所動作，淩清雲就帶着沈尹兩人隐匿與黑暗中。

許如輝仿佛沒有跟上去的心思，他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淩清雲帶人離開。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淩清雲的魂體早就在五年被打散了吧？

*

“你就這麼輕松的被許公子抓住了？”左蕪不解道。

邢孟蘭連個正眼都沒左蕪瞧，正關心自己的指甲，随口道：“你自己也不被他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