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許如歸腦海裡蹦出的第一個詞。
用來形容林瀾最好不過了。
“好啦好啦,就這一次。”林聽意也沒有回頭看林瀾,而是仰起小臉繼續纏着許如歸,“你告訴我嘛,我保證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許如歸微微垂頭,看着林聽意稚嫩的臉蛋,欲言又止。
許久,她擡手,輕輕揉捏林聽意的臉,勉強笑道:“沒什麼,隻是簡單問我的傷勢是否好些沒。”
最後,許如歸還是沒有說出來。
她腦中還是有些混亂的,一系列亂七八糟的事壓在心頭,再加上她的傷勢并未痊愈,頭昏欲裂的。
與林瀾相比,她好像一直從容不迫,随心對付着所有未知情況。
林聽意眉頭一皺,她嘟着臉,有些不開心,拍開許如歸的手,說:“幹嘛呢,沒大沒小的,現在我可是師傅诶。”
“好好。”許如歸唇角略勾,強顔歡笑道。
林聽意輕哼一聲,揉揉自己的臉蛋,拽住許如歸的袖子向外走去。
她說:“走啦走啦,趕緊和我走吧。”
許如歸無法,隻能跟着林聽意走了。
去往溫蘭院的小道是既熟悉又陌生的,熟悉是因為她曾來過,陌生是因為路旁的花被更新過。
許如歸的記憶還是很好的,她記得住這條小道。
雖然路旁開的花已經大不相同了,但是那種熟悉感還緊緊萦繞着。
“你說過會保護我,這是真的嗎?”
林聽意不再與她記憶中那般蹦蹦跳跳的走了,而是端正的,十分淑女的,向前慢慢走着,銀钗垂落的流蘇在空中微微搖晃着,她雙手背在身後,側頭去看旁邊的許如歸。
許如歸愣神發呆,沒聽清林聽意的問題,下意識點頭輕“嗯”一聲。
“哇,那你太好了。”林聽意拉起許如歸的手,内心又是一陣激動,細長的柳眉向上揚着,“天呐,這就是收徒的快樂嗎?不過别人都好像是師傅保護徒兒吧......你會不會覺得委屈呀?”
“不會。”許如歸這才反應過來,她邊說邊搖頭。
這條小道好像比以前更短了,許如歸竟覺得這段路如此短。
可就是在這麼短的一條路上,她把亂七八糟的思路理清了。
她的傷勢未好,不宜與林瀾正面對抗。
正如林瀾所說,雖然林聽意沒辦法教她什麼,但是林瀾可以,别人也隻會記得她是赤衡宗掌門的徒孫,這點沒法反駁。
她的确是厭惡被人利用......但是,她知道該怎麼做了。
她可以反向利用林瀾為自己的争取更好的資源,就算沒能拜上好師傅又如何,憑借林瀾這層身份就可以了,既來之則安之,林瀾的利用和這次拜師就相互抵消了。
現在,她要做的是找到黃歧的魂魄。
以後的事,再慢慢說吧。
如果......如果這個廢柴師傅,是她未來成功路上的絆腳石,那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抛棄這個廢柴師傅。
就像狠心放下好友左蕪那般。
許如歸就是這樣的,擅長權衡利弊,重視利益的,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人。
她,就是這樣自私自利的。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但......黃歧不能被她抛下。
黃歧是因為她才會這樣的。
她一定要找到救黃歧的辦法。
“師傅,我還有事去找師祖。”
*
另一邊。
“沒想到我會成為你的師叔呢。”田耕懷說。
邢孟蘭聽出他打趣的話裡那幾分多多少少的諷刺。
她皮笑肉不笑,冷哼譏諷道:“我也沒想到呢,竟有人如此厚臉皮,能憑借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仙尊,當真是令人想不到呢。”
“诶——你可别這麼說......”田耕懷環手抱胸,倚靠門窗旁,輕嗅着散發出來的陣陣梨香,他擺擺手道:“這隻能說明我口才好,先前元明仙尊有意收你為徒,你為何拒絕了呢?”
邢孟蘭斜眼睨着,立馬回應說着:“憑什麼告訴你?”
說完,邢孟蘭便甩袖離開,回到自己的院中。
此時他們正熟悉完明濯峰,本該回到各自的院裡,沒想到那田耕懷竟說出那種話,差點把邢孟蘭火氣點起來。
如果不是要見那個人,邢孟蘭定要與田耕懷争個高下。
在院裡待了一刻鐘,她掐着時間,禦風離開,來到先前的小山坡上。
那個女子還在原地等着她。
今晚沒有月亮,隻有層層雲霧,稀疏的星辰散發着微弱的光。
“蘭兒,這會兒你可是來晚了。”女子背對着她,站在高處,風冷冷的吹着,撫起她的發絲。
邢孟蘭聽出她話裡有些生氣,心一提,将自己身上的鬥篷披在女子身上,再把她淩亂的青絲撫正。
她笑盈盈道:“還不是怕被人發現了,宗主,我們總是這樣偷偷見面,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女子将鬥篷攏的更緊了些,感受着溫暖。
邢孟蘭順其自然的拉住她的手,想要進一步有所動作,那女子卻把手抽了回去。
邢孟蘭委屈道:“臨時改變主意讓我拜在柏成林門下,讓我惹了好些笑話,事已辦成,現在竟是摸也摸不得了?”
女子沒有回答邢孟蘭,而是将一本書冊塞入邢孟蘭懷中,說:“按照上面行事,切勿引起他人注意。”
邢孟蘭拿住書冊,翻看着,眉頭不禁緊鎖,有些不解,但也還是應下。
“好,知道了。”
“那麼宗主,我的獎勵呢?”
“上次答應我的,還沒做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