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雲霧乍散,身邊一切的景色漸漸鮮活明亮。
春風拂過,掠起二人的發絲,花瓣從樹上散落,在空中飄浮。
“你......是誰?”林聽意見到有人來到,趕緊擦去臉上的淚水。
她仍是身着紅裝,卻不是赤衡的款式,而是普通的廣袖流仙裙。
“我......是誰?”許如歸宛如被人打上一棒槌,愣在原地,心想她該怎麼和林聽意解釋。
“都怪你!”
一道火紅的身影閃到許如歸面前,扯着林聽意的頭發,嘴裡尖叫大喊着:“你怎麼還不去死??!你憑什麼還活着?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
林聽意十分驚恐害怕着,白嫩的小手死死的護住自己的頭發,用兒童特有的軟聲說着:“我知道錯了,别扯我頭發......”
許如歸不知道發生什麼,下意識将兩人拉開,待那人冷靜下來,許如歸見到她的容貌也被一驚。
“阿蕪?!”
眼前身着紅色衣服的少女則是左蕪,這時的她看起來略有些稚嫩。
左蕪臉上滿是淚痕,眼眶通紅一片,她紅眼怒目看着許如歸,帶着哭腔說:“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
許如歸有點摸不清頭腦,可左蕪沒等着她,上前對林聽意又要繼續動手,所幸被許如歸攔下。
左蕪哭着尖叫,用語不堪入目,朝着林聽意大聲喊:“雜種,拖後腿你就該去死啊,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啊??!!!”
許如歸用盡全力才将左蕪攔下,激動憤怒的左蕪不由分說的給許如歸一巴掌。
“你到底是誰?你憑什麼攔我?”左蕪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細長的手指顫顫巍巍指着許如歸。
身在夢中的許如歸沒有痛感,就是腦子有些遲鈍,盡管如此,她還是迅速冷靜下來,思考眼前的事。
她偏頭,看到樹下有一個少女躺着,胸口處有很大的血窟窿,沒有任何呼吸的迹象。
聯想到今日田耕懷說的話,許如歸大抵是知道了。
這是一個夢,夢到他們那次的遊曆。
許如歸向四周觀察着,發現周圍就她們三人,并沒有其他活人。
奇怪,田耕懷不應該在嗎?
左蕪沒耐心等許如歸回答,又準備對林聽意動手,因此許如歸沒辦法想太多,隻能先攔下左蕪。
“啞巴,你有什麼資格攔我??!!!”左蕪怒極,擡手又要賞許如歸巴掌,剛擡起,就被許如歸穩穩抓住。
“我有辦法救你的朋友。”許如歸将左蕪的手拉到一旁。
左蕪沒想到許如歸這樣說,她的手顫抖着,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般,緊緊拽住許如歸的衣袖,不可置信的問:“你說什麼?”
許如歸靜靜的看着她,情緒穩定的,一字一句的說:“我有辦法救丌蓉。”
左蕪幾乎是喜極而泣,她捂住自己大半張臉,低聲喃喃着“太好了”。
許如歸去扶起癱坐在地的林聽意。
林聽意分明是被吓到了,看到許如歸的手下意識以為要被打,拼命的往後躲,直到許如歸拉起她。
林聽意站起來的時候踉踉跄跄,一直低着頭不斷重複着“對不起”三個字。
“别怕。”許如歸蹲下身,把林聽意攬入懷中,輕輕撫摸她的背,溫聲細語的說:“一切都有辦法,别怕,我能救她。”
林聽意的身子僵硬着,漸漸在許如歸的懷裡軟化。
她慢慢停止抽泣,盡量用正常的語氣去問:“你有什麼辦法?”
“重塑靈根。”
*
另一邊,溫蘭院。
林聽意從夢中醒來,不知為何,額上滲出細細薄汗,心也慌亂着不停。
玄冰寒床散着絲絲寒意,助她冷下幾分躁動的心。
重塑......靈根?
林聽意的腦袋有些遲鈍,她慢慢回想着夢中的事,當腦子愈發清醒,身上的疼痛感就越強。
冬日的天還蒙蒙亮,蔓蔓闖入房中,手裡還端着碗湯藥。
“喲,今日怎醒的那麼早?”蔓蔓踏着小步飛快來到床邊,将溫熱的藥遞給林聽意。
林聽意接過藥,熟練的捏着鼻子,将一碗藥吞下,喝的有些急被嗆到了,又開始猛烈的咳着,差點把剛喝下去的藥吐出來。
蔓蔓貼心的拿過一方手帕,細細的擦去林聽意嘴角溢出的湯藥水。
昨日被打的一身傷還沒好,林聽意又慢慢躺回去,讓寒氣侵入體内。
蔓蔓盤坐地上,手在空間舞着,畫出一道道靈迹,綠色的熒光纏繞在手臂周圍,最後作團狀放在胸前,開始運功治療林聽意。
像是想起什麼般,躺在床上的林聽意微微擡頭,問:“師傅先前給你看過一些書籍,你可知靈根是否能重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