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雲遊師姑的青龍神玉。
“有人引薦更好辦了呀,為何她們還不讓你進來呢?”林聽意雙手捧玉,歸還于許如歸,不解的問。
“我給她們看過,她們卻嘲笑着,說就雲遊仙人怎麼可能向赤衡引薦人才......于是她們不由分說的就将我趕出來了。”許如歸垂着頭,将衣裳裹得更緊,讓布料更全面的接觸自己,就這樣汲取一些溫暖。
“求求你,帶我進去吧。”
林聽意了然,她聽說過,有人會出于嫉妒找各種理由把人拒之門外。
面對許如歸的懇求,内心幾番掙紮。
可是她誤了時辰诶,領進去就是觸犯門規,這樣會不會被師傅責罵啊?
要是師傅知道我又觸犯門規,肯定要把我送到望規閣受罰的嗚嗚。
算了算了,反正半夜私自離開宗門就已經觸犯門規,也不差這一個。
林聽意揚起小臉,歪頭軟聲道:“好吧好吧,我這就帶你進去。”
我當然能帶你進去,隻是能不能成為赤衡宗弟子就得看你的造化啦。
“真、真的嗎?”
霎時間,許如歸昏暗的眸子裡,迸濺出點點光芒,如同年夜裡綻放的煙花,她難以置信的看着林聽意。
林聽意唇瓣稍勾,臉上笑得溫溫柔柔,好似燦燦陽光劃破漫漫雪夜,帶着刻骨銘心的溫暖。
她甚至拍拍胸脯,像是攬下大活的英雄,語氣誠懇堅定。
“當然啦,我林聽意說話向來都是算數的。”
這一抹笑讓許如歸久久銘記于心,饒是多年後每每提起她,都會想到今晚林聽意柔軟的臉龐,眉宇間的笑意,和那宛若摻入星辰百萬的眼睛。
許如歸擡頭,平視着林聽意,眼神落在她有些嬰兒肥的臉上,無故冒出個念頭:好可愛,手感一定很好。
捏一下會怎麼樣呢?
“對啦,我叫林聽意,聽話的聽,意思的意,你叫什麼名字?”
“許如歸。”許如歸擡手,泛紅的指尖在雪地上落下自己的名字。
在雪夜裡跪的久,許如歸站起來都顫顫巍巍的,好不容易站直了些,這腿發酸發軟,又險些跪下去,幸好有林聽意在旁扶着。
許如歸如今正是十六歲的年紀,本就比同齡人略高些,林聽意嬌小,頭頂才至許如腰處,她能扶住許如歸也當真是不容易。
林聽意拍去散落在許如歸身上的雪花,漸漸看清許如歸身上衣服的款式。
原以為許如歸隻是穿着普通素白長袍,定睛一看,卻發現是用來披麻戴孝的喪服,而且破破爛爛的,還不合身,手腕腳踝處留着一大截衣料......
四肢處留下了大片布料,分别被許如歸用細布束着,盡管如此也沒能防住凍瘡。
許如歸兩手自然下垂,卻隔着衣料在面前輕輕摩挲着,想來是凍瘡癢得很,想抓又怕抓破。
林聽意:......這都經曆了什麼啊?
待許如歸站穩後,林聽意從腰間摸出個錦囊,從中發翻來覆去的找,拿出一粒黃豆般大小的豆子,捏訣施法,那豆子便幻化成個紫色暖爐。
林聽意把暖爐塞到許如歸的手裡。
“喏,這是我師傅專門給我做的法寶,特别特别好......”林聽意年紀尚小,想不出那些誇贊暖爐功效的詞彙,話停頓一半,思考許久,她十分艱難道:“......超級暖的,給你用用。”
許如歸看着林聽意尋思苦惱的模樣,莫名覺得有些好笑,看看手裡的深紫色的爐子......确實暖和,暖流緩緩從手心穿過,流向四肢,不一會兒凍僵的身體就恢複知覺。
竟還有雙頰和手上的凍瘡都快好的錯覺。
“可以動了吧?那我們走吧。”林聽意擡頭挺胸,兩手叉腰,向着赤衡宗大門走去。
林聽意如同變戲法般取出枚令牌,在宗門前信手一揮,萦繞着赤衡宗無形的結界打開,隻見林聽意穿過結界,然後打開大門。
許如歸有些發愣,她以為要像林聽意出來時那樣,要翻牆進去。
如果能走大門的話她為什麼要翻牆進來?
可能是因為翻牆好抓兔子吧。
“你......為什麼要來抓兔子呢?”許如歸抱着暖爐問。
林聽意前進的腳步一頓,走到宗門邊,月光再也照不到她,整個人籠罩在陰影中,她假裝沒有聽到,她快聲催着許如歸道:“想什麼呢?快跟我來。”
許如歸輕咬着下唇,不多言,緊跟着林聽意進入赤衡宗。
彼時已是深夜,宗内無人,安靜的仿佛能聽見銀針掉落的聲音。
兩人如同做賊般悄然進入。
林聽意一邊環顧四周動靜,一邊來到檀木柱前,纖纖玉指技巧精湛的檀木上點着。
登時,檀木柱旁出現個木制作品,看起來像一對翅膀。
林聽意将這東西拿出,嘴裡念叨着咒語,然後往面前一扔,隻見翅膀迅速變大,不一會兒就變成個龐然大物。
林聽意在旁得意笑着,向許如歸介紹這個巨物,“铛铛,這是追風翼,是用來飛行的工具。”
語畢,林聽意小心翼翼的爬上去,然後招呼着許如歸上來。
許如歸感歎着仙術厲害,又進而對林聽意産生些敬畏之情。
兩人坐穩後,林聽意兩指并攏,在空中畫下繁文冗雜的符咒,追風翼也就這麼啟動,向遠處的山峰飛去。
這追風翼速度極快,耳邊乍起風聲,許如歸感覺有些難受,不禁閉眼捂耳,追風翼也不夠平穩,導緻兩人坐在上面搖搖晃晃的。
晃到什麼程度呢?
她們甚至不是什麼平穩落地,而是被追風翼一震,被彈到草叢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