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楠幫她把帶過去穿的貼身衣服都扔掉了,很多洗漱用品也沒有拿回來。不需要上班,旅行意外夭折,一瞬間苑維微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些什麼。她看向還在門口堆着沒有絲毫變化的那幾包東西,最後走了過去一一拿了出來。
抽出壓在底下的一本日曆,苑維微忍不住撫摸上面每個日期上自己寫下的文字。
她是個習慣有計劃的人,工作這些年,幾乎把每天需要提醒的事項都标注在日曆上放到電腦邊,處理起事情來有條不紊不慌不忙。一頁一頁的翻過,就像在重新回顧她以前的那些日子。
打開九月份的那一頁,苑維微還是慢下了手上的動作,其中的某一天下面被畫上了一個簡陋版的小蛋糕,是隋甯竹的生日。
隋甯竹給她的初印象讓苑維微無比深刻,忍不住在後來也注意起這個樣貌出彩的男生。
因此當入職第三個月公司人員變動,隋甯竹變成她的頂頭上司時,苑維微開會都沒敢往這人的方向多看一眼。
二十歲的時間過的是很快的,她沒有把精力放在去思考那些小心思上,而是一門心思撲在了工作上。效果立竿見影,苑維微在同期來的實習生裡很快變成了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在隋甯竹需要培養自己一手帶出來的人的時機裡出現的恰到好處。
隋甯竹之前沒做過管理,如果不是有人被對手公司挖走,他不會在這個檔口被提起來。這樣意外的升遷,他需要盡快适應角色的改變,苑維微話少,肯吃苦,又聽話,這樣的人放在身邊太合适了。
當隋甯竹坐穩當時的位置時,苑維微也在部門立住了腳。
可苑維微這個時候才發現,她那些不正常的心跳,接觸時盡力避免的對視,都是因為她對隋甯竹的一見鐘情,并在後面不斷的接觸中,紮下了根。
隋甯竹是個什麼人呢?
顯而易見的是他的帥氣,普通同事口中是他的目中無人和利己主義,關系近一些的是他的風流和高傲。
于是,她越發像個心虛的賊,藏好尾巴的同時天天三省吾身不要被表象的一切所迷惑,喜歡是喜歡,在一起是不能在一起的,存天理滅人欲,說好暗戀就絕對專業暗着堅決不能轉明。
共事六年,苑維微和隋甯竹在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中培養出了非常牢固的信任,每一次在苑維微不知所措時,隋甯竹都能穩穩的托住她的底,像是他毫不避諱的自私屬性裡的一份例外。
以至于後來公司有人傳言兩個人關系不一般,苑維微無法分辨隋甯竹這樣的人,會為她損害自己的利益是出于革命友誼還是真的對她有那麼一星半點的不一樣。
不能怪别人多想,大領導的禦下之術之一,就是幾乎不會讓每個部門的頭兒擁有他們固定的得力幹将。這個公司隻需要對他忠誠的人,而他手下的那些人,是不應該擁有忠誠的。
幾年裡很多次苑維微都差點被調離部門,卻一次又一次的被隋甯竹擋下了。
他們之間有過争吵,一起看過電影,吃過很多次飯,生病的時候吃過同一盒感冒藥,甚至在公司聚會時玩遊戲有過很親近的擁抱,這些回憶,對苑維微而言,都是誘惑她犯下錯誤的罂粟。
苑維微不停的告誡自己這就是最安全的位置,來這裡是為了賺錢的,不能因為别的事情影響初衷。
那個時候苑維微剛買了自己人生中第一套房子,已是需要負擔房貸的大軍中的一員。
心動歸心動,可蹦跶那麼兩下可不能變成銀行卡裡的數字去解決最實際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