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聲明,我不是那種傳統純血論的受衆。”路德維希剛坐到餐桌旁,薇薇安就先放下刀叉,嘴裡含着食物嘟嘟囔囔地開口了,“隻是大小姐你和那群格蘭芬多走得那麼近,這不是要把德拉科給氣死嗎?”
“放心吧,他現在恨我比恨哈利波特還多。”她不以為意,從包裡拿出随行杯喝着咖啡,“開學兩天不到,我倆都快吵起來了。”
“有所耳聞,昨天回宿舍我室友——那個叫什麼什麼沙菲克的黑發女生——她就和我說了,說有人看到你和德拉科在樓梯那針鋒相對呢。”薇薇安擺弄着垂在胸前的紅色長發,送了一嘴華夫餅。
鈴铛應該是已經來過了,但是沒找見她,把包裹都丢在了薇薇安這裡。她先在那一堆包裹裡把自己的翻了出來,然後一件件打開。大多數都是她開學前訂的文具和裝飾品,她隻看一眼落款是哪個商店,就随便放了回去。一堆包裹裡最顯眼的還得是一個紅色暗紋的和一個白色牛皮的。
“安德烈叔叔給你寄了什麼?”薇薇安好奇地湊過來,她是少數幾個知道塞爾溫家還沒離心的人,“我那個後媽快被我氣瘋了,我把她兒子送走一個,可把她想死了,暑假天天在家抹眼淚給我爸上眼藥,感謝梅林吧,她沒給我寄吼叫信來。”
“……”她端詳着那個四方形的布制品,捏一捏,有一種塑料的填充感。薇薇安撐着腦袋,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不知道,感覺怪怪的,我先讀信吧。”
信有些長,安德烈寫信有自己的規矩。前幾行介紹自己的近況,靠近落款的時候說幾句客套話和家族榮譽之類的囑托,真正有實意的内容其實不多。路德維希一邊往嘴裡送面包,一邊靜靜讀着。薇薇安有早課,她把她爸爸寄過來的甜食分了她幾塊,就跟沙菲克上課去了。
面包幹巴巴的,她愣了一下,總感覺之前随手拿的面包都是濕潤的、沾好果醬的,不知道是不是小廚房改了菜色?過會魔藥課去問下西奧多好了,他們經常一起吃飯。
安德烈的信也就簡要介紹了一下讓她提防烏姆裡奇和關于預言家日報的事。他和鄧布利多輔佐的那個女巫已經坐到副主編的位置,而關于烏姆裡奇,他委婉地表示“實在不是什麼正常人”,讓她盡量避免正面沖突。
說實話,她已經很多年沒有過和别人正面沖突了,昨天和德拉科那次還算得上這幾年第一次。她真不知道德拉科為什麼要發那麼大火,雖然他上學期自從羅齊爾家那場生日宴會之後就開始疏遠她,但是當時他們都認為隻要她招招手,他還是會回來。
今年生日又不是沒給他送禮物,——雖然他自作主張和她冷戰了這麼久,這難道還不能證明她心裡還是拿他當朋友的?
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路德維希開始拆那個白色的包裹,她從拿到包裹開始就不自覺翹起嘴角,一看到包裹下面的手繪的羽毛球标,就好像有一種甜蜜的感覺裹挾着她。連她自己也沒發現,收到西裡斯的包裹,讓她的早晨陽光普照。
打開的時候,她愣了一下。
那是一罐硬糖。
“啊。”她無意識地張開嘴,好像反應過來什麼,笑意再也隐藏不住了。
有天晚上她在廚房準備第二天要用的蛋糕胚,西裡斯在一邊給她打下手,把吉利丁片往水裡調和。他們有一搭沒一搭聊起自己學生時期的事情,最大的共鳴是每周拿家人寄來的東西時,看到别人都有寄過來的零食偶爾還是或多或少會有點落寞。
他直到畢業都沒收到的東西,嘉獎給了她。
路德維希心情頗好,拜托小精靈把餘下的東西送回宿舍後,她準備起身去魔藥教室。她這個暑假調配的一些魔藥有一些小問題,斯内普教授讓她課前去找她。她剛站起來,迎面就撞上一個熟面孔——
布裡娅·埃弗利。
平心而論,她長得很漂亮。身材充滿力量,有一張英氣逼人的臉,不像純血家族那些養尊處優的小姐(包含她在内),倒是像一位健美的魁地奇球員,渾身散發着力量感的荷爾蒙。
布裡娅比她高一些,她手裡拿着一個包裹,遞到她面前:“你好,賽爾溫,我就先跳過自我介紹了——這是你哥哥讓我拿給你的,他說不方便直接寄給你,你們現在關系不太好。”
“謝謝。”她習以為常挂上熟悉的笑臉,腹诽他連這件事都不告訴她,說不定倆人關系其實也沒多好,“辛苦你跑一趟了,埃弗利小姐。”
“沒事,也不遠,你叫我布裡娅就行。”布裡娅沒什麼架子,她明年就要畢業了,成績一直保持在拉文克勞前列,估計畢業後會直接進魔法部工作,“一直久仰大名,賽爾溫小姐。”
“以後有很多見面的機會,布裡娅。”路德維希不怎麼想和她繼續對話,主要還是她趕時間。她微微沖她颔首,準備離開,卻被她叫住了。
“你快考O.W.Ls了,我拿了9個O,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歡迎随時來找我,或者如果你想強化一下你的飛行技能也行——盧卡斯說你飛得歪歪扭扭,是不是?”布裡娅伸出手,自然地幫她拂平了肩膀上的褶皺。路德維希暫時分不清她到底是來挑釁,還是真的作為自己的準嫂子來關心她,于是含糊其辭,客套幾句應付過去了。
他們兄妹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一個外人插手。
繡着銀色暗紋的袍角擦過牆邊的盔甲,兩側挂着的壁畫裡不時有富态的貴婦人睥睨着她。路德維希面色不善,用力攥着那一個包裹,把雪梨紙攥得皺皺巴巴。
一整個暑假,不知道盧卡斯到底做到了什麼地步。他的事業、他的愛情、他和養父的親情,相比都大有增長吧?不然他怎麼能做到樂不思蜀,甚至無心來看她一眼呢?
還是說之前那些她以為的暧昧的時刻、情動的瞬間,都隻是他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前陪她玩的一場遊戲?他就這麼喜歡看她蠢态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