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無妄自然懷疑是面具人的算計,可聽到身後有人的聲響,一劍拉開與面具人的距離,趁機餘光看向身後的位置,可連忙轉身愣住,一臉震驚。
花焰正扯着念珠舉過頭頂,為自己擋住了劈下的陌刀,嘴裡碎碎念着:“你又開始了!怎麼現在連岑無妄都打?是看他還沒打赢,所以生氣了?”
此刻舉着陌刀的,正是蕭定一。
面具人鬼魂似的無聲無息到了岑無妄身旁,笑道:“你們二打一也太不公平了,我也要找個幫手才行。”
蕭定一雙眼無神,哪怕隻剩左手握刀,也一味地往下落刀,哪怕念珠卸了大部分的力,可如此高頻且迅速的攻擊,也足以震的花焰雙手發麻。
岑無妄無暇顧及面具人的嘲諷,閃身上前,可卻不清楚自己是想幫花焰,還是來救蕭定一的。
花焰也看出眼下的蕭定一神志不清,嗷得一聲,開口破罵:“你是不是年紀太大腦子萎縮了,随随便便就給你控了,這武器竟然還是我給你送上門的,我真是丢臉丢到老家了!”
在蕭定一又要落刀之際,花焰将念珠轉換成繩狀,繞着陌刀纏上幾圈,立即下腰躲過攻勢,轉身一躍跳到蕭定一背上,将念珠繩兩段握在手裡,對着他脖子又纏了一圈,在後脖頸上打了個死結,蕭定一便和陌刀死死綁在一起,想揮刀除非先砍了自己的腦袋。
“你在做什麼。”岑無妄言辭急促不滿。
花焰沒想到他如此在乎蕭定一,聳肩攤手道:“綁了他呀,你難不成想跟蕭定一打個你死我活?”
“小心!”
花焰臉上冷光一現,岑無妄手持長劍而上,站在花焰身邊為她擋下一刀。
玲珑骰一個個飛向自己懷裡,躲進衣襟便不願出來。花焰一拍腦袋,郁悶道:“糟糕,忘了他也能控制玲珑骰了!”
沒成想最終還是岑無妄跟蕭定一混戰,可遠遠望去,岑無妄生怕讓蕭定一傷上加傷,所以隻防守退避,一直不攻擊。
面具人走到花焰身旁,道:“啧啧,岑無妄啊,你真是助纣為虐了。”
花焰看了他一眼,道:“你來着遛彎呢?逛來逛去的?”
面具人和花焰此刻手上都沒了武器,二人雙手抱胸,大眼瞪小眼,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覺在花焰心中流淌,她道:“你究竟是來做什麼的?和蕭定一又有什麼仇?或者該問你,你和關穆遠是何關系?”
面具人轉頭看向打得難舍難分的倆師徒,停頓半晌,道:“我愛慕她,但我是個懦夫,不敢承認自己的心意,白白看她在那個道貌岸然的人手裡送死。所以我與他,不死不休。”
花焰道:“這麼老土的三角戀?你們神仙整天就折騰這種事?”
“我覺得我也是神仙?”
“你愛是不是。”花焰側身看着他,嚴肅道:“我今日來,是帶岑無妄出去的,你有什麼仇怨都快點搞定,然後放我們走,其他随你。”
“你舍得眼睜睜看着蕭定一死?他可也曾是你的主人。”
“抱歉,我是良民,沒有主人。”花焰仰着頭,傲睨道:“況且這裡是為岑無妄設的陣法,不是真實世界。一個早就死了的人,我有什麼舍不舍得的。”
“那你方才還幫着他們揍我,我可傷心了呢,好友。”
“是你先陷害于我,我與你撇清關系是應該的,快别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惡不惡心人!話說這裡是什麼陣法,可真煩啊,原以為殺了你這裡就能結束,誰成想你水蛭變身的吧?又滑手又吸血的,你看看那蕭定一,都快給你搞死了。”
“死不了,他的徒弟可舍不得他死呢。不過呢......”面具人欲言又止,轉頭看着他們你來我往的招數,不由笑出了聲:“你想回去是吧,我幫你啊。”
他負手前行了兩步,對着打成一團的二人道:“蕭定一,你當初帶着天道的任務,以救世為由,協神榜來人間曆練,世人感恩神明下凡,無不供奉與你。可事實如何,你究竟是來做什麼的,自己還記得嗎?”
雙目無神的蕭定一突然僵在原地,舉着陌刀的手停在半空,默默擡起來頭......
看向了花焰。
花焰不明就裡,指着自己道:“可不是我叫你來的!”
蕭定一一動不動,愣愣地看着她,花焰被盯得毛骨悚然,朝着岑無妄道:“你能不能管管他?我又沒挖他祖墳,别老是盯着我啊!”
岑無妄并沒有回頭搭理花焰,隻是伸手抓住那把陌刀,竟輕易地從蕭定一手上拿了下來。
岑無妄看着手上的陌刀,眉頭一皺,放在地上,擡腳下踩,陌刀便一刀兩斷了。
面具人也不心疼,搖搖頭道:“既然我武器被毀,不如暫且休戰片刻先不打了,趁着彼此還願意聽對方說幾句的時候,我來告訴你們,蕭定一來人間的真相吧。”